第101章

    因为在陆淮知的卧室,他感觉鼻尖都是对方的味道,干净又强势,无孔不入。

    两人坐的又近,他偶尔动一动腿,都会碰到陆淮知。

    在气温略低的空调屋,两人的体温十分明显,时绥被突如其来的温度惊了一跳。

    陆淮知却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坐姿依旧规矩,看起来比平时还放松。

    甚至还往腿的重力一点点往他这边倾斜,像是把他当成了借力的工具。

    时绥下意识就想把腿收回来,可一咬牙,又停住了。

    他为什么要躲?反倒衬得他心虚。

    桌上也是,写字间偶尔胳膊很轻地蹭一下,又错开,来来回回。

    时绥形容不出那种感觉,被蹭过的皮肤像是过电一样,电流瞬间窜遍四肢百骸,让他头皮发麻。

    关键是这种感觉断断续续。

    时绥正好在看一道电路题。

    他想,自己好像也成了其中的一个小组件,结局只有两种。

    短路,或者过载。

    他每次打架的时候,也会心跳加快,肾上腺素飙升,那种刺激的感觉像是转嫁到了他跟陆淮知的肢体接触上。

    可这跟打架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产生的化学反应剧烈了无数倍。

    时绥想象不出,要是再深入一点,他会怎么样。

    参考打架后那种头晕目眩的脱力感,再翻倍……

    时绥得出一个结论,他会死。

    尽管时绥脑海里天马行空,他却半分没有后退,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努力绷着脸,装作认真地写试卷。

    这种奇怪的状态被时绥桌上手机的震动声打破。

    时绥立马丢掉笔拿起手机,腿也“自然”地收了回来。

    他打开手机,竟然是钱浩通过了他的微信好友申请。

    可能是之前心虚加害怕,钱浩没敢直接拒绝,现在几天过去,觉得时绥心情好了,才同意。

    【钱浩:有事吗?】

    要是以前,时绥肯定会直接发消息约钱浩出来打一架。

    毕竟加人好友就事这个目的。

    可现在,时绥却半分没有这个念头。

    跟钱浩这个菜鸡打架还不如陆淮知胳膊肘蹭他一下来得刺激。

    这是时绥最真实的感觉。

    之前对打架隐隐的渴望在昨晚之后悄无声息地变了。

    时绥放下手机,抬头,正好对上陆淮知的眼,微凉,在他看过来后,拿起桌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浅色的唇被水染得湿漉漉的,有些撩人。

    时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陆淮知察觉到,抬手,把唇上的水擦干净了。

    时绥:“……”

    陆淮知问:“谁找你?”

    时绥被他这冷淡的语气弄得有些莫名,“你生什么气?”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两人离得近,陆淮知可能看到是钱浩的消息了。

    这人是醋坛子转世?

    时绥拿起手机,当着陆淮知的面打开微信,将钱浩删了,动作干脆利落,“这样行了吗?”

    不过,陆淮知的视线却往时绥列表下面挪了半寸,忽然沉默下来。

    时绥顺着看过去,他短短的列表名称里有一个很长的备注,显眼又突兀。

    [高二三班陆淮知]

    时绥:“……”

    很好,白哄了。

    第39章

    时绥将手机熄屏, 想解释,却无从下手。

    毕竟,这备注是他自己设的, 这么久也没改回来。

    陆淮知也没说什么, 拿着笔慢悠悠地转, 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到底是不是生气了。

    时绥看不得他这幅闷葫芦的样子,踢了踢他的椅子,“说话。”

    陆淮知没转笔了,偏头看他, “说什么?”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备注。”陆淮知顿了顿,“挺好的, 很显眼。”

    时绥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得作罢,“那行,继续写作业。”

    陆淮知在他试卷上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上看了眼, “等会。”

    他起身在书桌边上的架子上翻了翻,抽出一样东西,放时绥面前。

    时绥定睛一看,是一个字帖,还是最基础的笔画。

    他将字帖推开, “我不练。”

    他又不是什么小学生。

    “这次月考, 你的作文,老师只给你了十分。”陆淮知说, “卷子发下来我看了,只是偏题了, 可不至于分数这么低。”

    时绥下意识看了眼陆淮知的卷子。

    就算只是公式,陆淮知也写得规矩工整。

    再对比他狗爬的字……

    时绥蹭地抬手将自己卷子盖住了,嘴里还不忘反驳:“那是我写太快,下次我大不了认真写就是。”

    陆淮知不吃他这一套,“你现在就可以认真起来。”

    他伸手,想将即将被时绥窝成一团的卷子解救出来,手指不小心碰到时绥的手背。

    温润的凉。

    时绥哗啦松开试卷,将手藏在了书桌底下。

    那种过电的感觉又来了。

    陆淮知目光在时绥泛红的耳朵上看了眼,将字帖放在时绥面前,修长好看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敲,“你知道练字还有一个好处是什么吗?”

    时绥:“什么?”

    陆淮知勾了勾唇,“静心。”

    时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