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宿舍门外的贺洲听见了门内的议论声,心想:我的室友们都好友善哦。

    他开开心心地握住门把手,白皙纤细的手指正要拧开宿舍门,突然听见宿舍里传来砰砰一阵重响。

    像是有什么重物被狠狠砸到了床板上。

    贺洲吓了一跳。

    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立刻松开了正要开门的手。

    紧接着,贺洲又听见宿舍里有个年轻的声音在说:“你们都怎么想的!f班的差生来我们宿舍,只会拖我们的后腿!”

    贺洲:“……”

    此刻的b班宿舍里,面容清俊的年轻练习生夏铭旭,脸上却笼着一层阴霾:“反正a班隔壁有个空房间没人住。贺洲可以一个人住那里。”

    为了不让f班的差生贺洲住进来,夏铭旭甚至把好几个行李箱都扔到了自己上铺的空床位上,砸得床板嗙嗙响。

    室友们都在劝夏铭旭:“多住一个f班的练习生又不会怎样。再说那个贺洲很可爱的。”

    “而且a班隔壁的那个空房间,听说连床都没有。你让贺洲去那里怎么睡?”

    “贺洲可以过去打地铺。反正他那么差劲,没几天准会卷铺盖被淘汰,让他睡床也是浪费,”夏铭旭的脸很臭,“总之,我最讨厌像贺洲这样没有实力,只靠脸的练习生!”

    站在门外的贺洲:“……”

    呜呜。

    里面有个人说要把我赶出去睡地板,他好可怕!

    这个宿舍,贺洲是不敢进去了。

    可是不进宿舍,贺洲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从小到大,他都习惯被身边的人捧在手心里哄着宠着,几乎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鼻子一酸,漂亮的眼圈已经开始泛红,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了。

    甚至还不小心把重重的行李箱摔倒在地,发出声响。

    宿舍里的人听到动静,很快打开了门。

    “你就是贺洲?”夏铭旭捧着一大叠被褥走出来,态度冷漠,“你拿着你的被子找个空房间打地铺去,这里不欢迎你。”

    他等了好几秒,可面前的小练习生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夏铭旭这才将脑袋从一叠高高的被褥后面探出来,想看看这个f班来的小差生,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看,夏铭旭立刻愣住了:“……”

    哇,这个f班来的小差生居然在掉眼泪。

    纤长的睫毛湿漉漉蒙着水汽,浅咖啡色的瞳孔里满是迷茫和委屈。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精致的眼尾染上了漂亮的粉红。

    小差生可怜巴巴的模样,就像是刚刚被什么大坏蛋狠狠欺负过一样。

    虽然穿着f班的浅灰色衣服,却衬得肤色更加白得晃眼。

    扶着行李箱的手腕也格外纤细,仿佛很轻易就能被人握在手心里。

    手指细长精致,用力捏着行李箱手柄时,手指关节处就泛起淡淡的粉。

    贺洲好漂亮……

    夏铭旭的大脑空白了好几秒。

    夏铭旭之前也是见过贺洲的,但那个时候贺洲站在舞台上,远远的看不真切他的长相。

    就只记得贺洲舞跳得特别差。

    直到贺洲站在自己的面前,夏铭旭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会有男孩子连哭都这么好看!

    那些原本想说的刻薄话,也全都堵在夏铭旭的嗓子里,一句也发不出来。

    “对不起……”

    笨笨的贺洲见夏铭旭盯着自己不说话,还以为对方是真的特别讨厌自己。

    他一边掉着眼泪道歉,一边很听话地伸手去接对方递来的被褥,声音软软的像浸了水,“好,那我去找个别的地方打地铺。”

    夏铭旭:“……”

    直到看到贺洲转身要走,夏铭旭才回过神,赶紧把人拉住。

    见贺洲哭得楚楚可怜,像只被欺负坏了的小兔子,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于是侧了侧身子,示意贺洲进宿舍来,自己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你别站在门口哭嘛,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又因为瞥见其他几个室友都在看着自己,夏铭旭回想起自己刚才说了很多贺洲的坏话。

    若是现在突然就改变立场让贺洲进宿舍,自己会很没面子。

    “我是看你哭得可怜,我才让你进来的,”夏铭旭假装嫌弃地告诉贺洲,“但我警告你啊,我最不喜欢你这样的差生。以后你可别指望我会理你。”

    “知道了。”

    贺洲以为自己真的被讨厌了,说话时的声音乖到不行。

    走进宿舍的贺洲,怀里抱着被揉得乱成一团的被褥,又仰着脸看了看上铺那个属于自己的空床铺。

    却发现那里已经被人乱七八糟扔了几个行李箱。

    “呃……”贺洲抱着自己的被褥,不知所措。

    从小就被家人照顾得很好,娇生惯养着长大,他自然不会铺床,愣愣地在自己床铺下站了好一会儿。

    “你是不是不会铺床?你好笨哦!”夏铭旭故意摆了摆臭脸。

    可是一看到贺洲眼圈红红,随时可能又要哭出来的样子,夏铭旭的手就控制不过主动接过贺洲怀里的被褥。

    夏铭旭不仅把上铺的行李箱全都搬了下来,还帮贺洲仔仔细细地铺好了床。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