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直到被带到宠物医院外,他整个人还是懵的。

    黎珩在门口站定,拿起陆铭初的手,低下头。

    他看清那个伤口,很明显地皱了下眉:“怎么弄的。”

    手上是块皱皱巴巴的纱布,陆铭初刚才自己贴的。

    陆铭初无所谓道:“刚才控制住lucas的时候,不小心被挠的吧。”

    黎珩还是低着头,手指蜷曲了一下,像是要揭开那块纱布。

    “你别乱动。”陆铭初说,“我好不容易弄好的。”

    大概是陆铭初的态度过于散漫,黎珩的手停在空中,语气里带了点情绪:“你就自己随便糊弄?”

    “一点小伤而已。”陆铭初一头雾水。

    说完陆铭初又回过味来,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怒意,心里莫名一跳。

    “不是,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

    黎珩的尾音戛然而止,他闭上嘴,表情也变得晦涩难辨。

    陆铭初等了几秒,才听他语气凉凉地说了句:“上班期间,这是工伤。”

    “哦,呵呵。”

    陆铭初干笑两声。

    怪不得这么急,原来是担心这个。

    但你有必要抓着我的手不放吗?

    陆铭初不耐烦地盯着他:“你放心,不会讹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吗?”

    黎珩像是这才注意到似的,手指烫到般松开。

    他垂下眼帘,将视线移到一旁:“你打疫苗了吗?”

    这倒是个好问题。

    陆铭初:“没打。”

    “嗯。”

    黎珩应了一声,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划了几下。

    陆铭初看过去,正好看见黎珩的助理,把一个地址发到他手机上。

    “疾控中心的地址。”黎珩说,“带你打针。”

    据说,lucas的疫苗不全。

    ——这是lucas刚到的头一个晚上,黎珩就向黎妤确认过的。

    担心lucas被别人领养走,心急的黎妤就把狗子领走了,根本没顾上狂犬疫苗打没打完这件事。

    陆铭初挂号排队的时候,刚好接到一通电话,是公司的座机打来的。

    “你在这儿排着。”陆铭初说,“我接个电话。”

    黎珩戴着口罩点点头,一个人挂完号后,就在诊室门口站着等了会。

    疾控中心的傍晚不像普通医院般忙碌,注射室外的椅子上坐着几个人,不时有人抬头看向黎珩。

    即使有口罩遮挡,黎珩的身材和气质还是一样吸引眼球。

    他将口罩往上提了提,抱着手臂靠在一旁的墙上。

    等了一会,注射室里有护士出来叫号。

    “下一个。”

    护士拿着单子,低头核对姓名,由于纸张有些皱,扫到年龄那一栏时只看了十位数上的“2”。

    “陆铭初小朋友在吗?”

    黎珩原本上前一步,脚步立刻一停。

    护士茫然地看过来:“你是小朋友父亲吗?”

    说完护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黎珩西装革履透着贵气,而且长相太过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出头,不像结过婚的样子。

    护士下意识就有点疑惑。

    黎珩低头去看她手上的单子,上面确实写着陆铭初没错。

    而这个动作一出,护士也就打消了疑虑:“把孩子带进来吧,这针打起来会有点疼,必须要有家长在场看护。”

    这时陆铭初接完电话回来,看到两人站在注射室门口,就走了过去。

    “到我了吗?”

    护士:“没到你,一个一个来。”

    “好的。”

    陆铭初转身,正要找张椅子坐下,就听黎珩在身后叫他。

    “陆铭初。”

    “嗯?”

    陆铭初回头,看到黎珩口罩上方染着笑意的眼睛。

    护士“啊”了一声,再次确认了一遍单子上的年龄,发现是自己看错了。

    “是我看错了,不好意思哈。”护士笑了笑,“跟我进来吧。”

    走进注射室,上一个人还没打完。

    帘子后面看不见人,却传来阵阵惨叫。

    至于么。

    陆铭初不以为意。

    直到他在圆凳上坐下,看见医生拿出一个硕大的针筒,他的嘴角抽了抽。

    “我打的是狂犬病疫苗,医生。”陆铭初说。

    医生在准备器械:“没错啊,一针狂犬,一针免疫球蛋白。”

    陆铭初指着那根大到夸张的针筒:“这是哪个?”

    “免疫球蛋白。”

    “一定要打吗?”

    医生大概习以为常了,眼睛都没眨就开始安抚:“钱都交了,来都来了。”

    陆铭初正想说“没事,不差钱”,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抬头,就看见黎珩正垂眸看着自己。

    不知怎么的,他被口罩遮住一般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虽然含着关切,但看起来好像更欠揍了些。

    医生适时补充一句:“你不会是怕疼吧?”

    “……”

    在黎珩面前说自己怕疼,跟杀了他有区别吗?

    没区别。

    碍于脸面,陆铭初把话都咽回肚子,把手放上去。

    接下来就是撩袖管,涂碘酒之类的准备工作。

    医生正式收拾好,拿着那根针筒,说了句:“还是挺疼的,你忍忍。”

    这流程就像是,先激起你的胜负欲,再把狗骗进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