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昨晚你喝的有点多。洋酒不能那样猛喝,后劲儿太大。”

    季云暮咬着烟,抱着胳膊俯视着坐在床上的人,默默道:“另外,我还是比较喜欢在你清醒的时候干你,这你知道。”

    苏珧画抬眼看了他一眼。

    季云暮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袍,领口还大敞着,白皙的胸口上贴着的那条桃花吊坠,在此时看起来无比刺眼。

    “这项链,你还留着啊?”苏珧画问道。

    季云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扬起嘴角笑了一下:“这毕竟是小桃花送我的唯一一样东西,当然要好好留着。”

    此话一出,苏珧画就有点心虚——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与生俱来的。

    因为,两人也算是谈过很长一段时间恋爱的,每逢节日,季云暮都会买些东西送给自己;而自己送他的,就只有这一条不算值钱的项链。

    “你的那条项链呢?我记得你说,这是一对。”季云暮问道。

    “早就扔了。”

    苏珧画漫不经心地回答说:“分手那天当你面扔的,这你也知道。”

    “哦。”季云暮点了点头:“确实,是我忘了。”

    往事有些不堪回首,两人谁都没再继续说话。

    苏珧画坐在床边,垂眸看着手里的蜂蜜水走了神;季云暮则是盯着天花板,抽着手里的烟。

    过去的四年,越回忆就越觉得,美好的地方简直太少了。

    二人的关系碎的就像一盘玻璃碴子,洒满了酸楚。

    “今天是周六,你应该也不用去学校。”

    季云暮看了一眼时间,淡淡道:“你稍微睡一会吧,昨晚基本没怎么睡。中午吃了饭之后,我送你回家。”

    苏珧画却拿着杯子站起身,说他要再去厨房接一杯热水。

    厨房在一楼,苏珧画刚一下去,迎面就碰到了一个女生。

    这个女生就是昨晚迎新活动的主持人,是那个留着一头大波浪的漂亮姑娘。

    也是季云暮帮着点烟的那个人。

    他们的关系果然不一般!可是,她怎么会一大早出现在在这里?是住在这里吗?

    苏珧画一下子变得有些慌张,结巴了半天,最后说了句:“你、你好……”

    “你好!”她大大方方地朝苏珧画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是菲奥娜(fiona),你叫……?”

    “苏珧画,英文名克里斯(chris)。”苏珧画介绍完自己,赶忙说了句:“呃,我昨晚喝的有点多,就,就……”

    “噢噢,没事,我懂。”

    菲奥娜点点头:“我昨晚也喝多了,在我闺蜜家睡的。这不,我回来补觉了。”

    说着,她瞥了一眼苏珧画脖子上的那些痕迹。

    苏珧画一下子就觉得更紧张了,他赶忙裹紧睡袍,转身上楼回到了季云暮住的那间主卧,抓起椅子上自己的那些衣服就开始穿。

    季云暮一直抱着胳膊靠在楼梯间的墙上,默不作声地看着菲奥娜进了他对面的卧室。

    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苏珧画已经穿好衣服了,就问他:“你要现在走吗?”

    “嗯,我我我……我导师给我布置了任务,周一要交给他看,我得回去了。”

    苏珧画不看他,慌慌张张地系着自己的皮带。

    季云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这人的撒谎痕迹,也太明显了。

    “你等我换个衣服,我开车送你。”

    季云暮说着,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睡袍。

    “不必了,我先走了!昨晚谢谢你收留我!”

    苏珧画说完,拿着外套快步走到门口,穿上鞋,匆忙离开了季云暮家。

    季云暮站在窗户边上,看苏珧画走远了,一股极其不痛快的感觉涌入心头。

    他来到菲奥娜的卧室外,一直敲门,直到她出来开门为止。

    “干什么?”她笑嘻嘻地看着季云暮。

    “还问我干什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时候回来。明天你自己找个地方,搬出去住吧。”

    季云暮面无表情地说。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瞪大了双眼,吃惊地问:“是因为刚才那个男生吗?不好意思,我三分钟前已经做了决定了,苏珧画就是我未来老公的名字了。”

    “季云秋,你胆子越来越肥了是吧?敢惦记你未来的嫂子?!”

    季云暮皱着眉,说:“他不喜欢女人,你别想了。”

    “谁说的?”

    季云秋自信地把头发撩到了耳朵后面,笑道:“昨晚的迎新会上,他可没少盯着我看。堂哥,不如咱俩一人让一步,我先不追他,你也别赶我走,如何?”

    “这是我买的房子,我说了算。要么你明天立刻出去找新的住处,要么,我就告诉小叔你偷偷炒股亏了二十几万,你自己选吧。”

    季云暮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带上了房门。

    “季云暮!!你他妈的!算你有种!”

    她在门外大叫:“咱们走着瞧!!我肯定把他拿下!到时候你可别哭!”

    季云暮不搭理她,躺在床上翻着手机微信。

    草,昨晚小桃花喝醉,忘了让他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想联系他解释一下,都没办法的。

    ……

    苏珧画坐在公交车后面一排最靠窗的位置上,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