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姚浩大概也感觉到了他的不正常,心想卫丛别的不说,对他的弟子那是真的了解,悄悄给他手机发了一大段信息,就连告诉他万一简一鸣不对劲的时候要怎么办。

    可以说是很现成的训狗指南了。

    “深吸一口气。”姚浩拍拍他的肩,参加过比赛的人都知道,最紧张最容易出事的时候,往往是站在后台的时候。“活动一下手指,不要太僵硬了。”

    简一鸣依言照做。

    “想想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比赛?比赛当然很重要,但不仅是比赛不是吗?”

    姚浩看着他再次平静下来。

    然而到简一鸣独自一人站在后台的时候,紧张的情绪卷土重来。

    他在后台听到了亚当·比才的演奏。

    无愧他太子的别称,亚当的琴相当霸道,仿佛王者降临,不容拒绝和异议,席卷人的所有感官。

    你的视线会不由自主地追逐他,你的听觉只会听到他的号令,你的感官好像被他掠夺了一样。

    同样是比才家族的人,可没有人会把他和那位早逝的音乐家比才拉在一起。

    乔治·比才有他纤细敏感的一面,会因为《卡门》被时人痛斥为“淫-秽-作品”而痛苦不堪,最终抑郁而亡,但在亚当的演奏中很难听到这种摇摆的感情,他有柔情的一面,也有刚强的一面,无论那一面,都有非常强大的“自我”存在。

    这样的音乐往往最能打动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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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乔治·比才其实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听《卡门》就知道,他当时还高举现实主义的大旗,反对法国歌剧华而不实之风来着的。不过真的当时对《卡门》的评价太差了,比才像现在被网bao那样,还是现实的人-rou-网bao,人没撑住,抑郁了。

     

    晚点抓虫,jj不允许我发表之后立刻抓虫

    居然没写到狗狗上台,难受,下一章写完我提前发哈=333=

    第95章

    经过了比才那样霸道的感官掠夺之后,听众是需要缓一口气的,而选手和选手之间更换之间那点空隙时间,绝对不够他们缓完这口气,所以在比才之后第一、第二个上台的选手就很容易就被听众忽略过去。

    好不容易能登上奥赛那么大的舞台,结果却被听众忽略过去?

    太倒霉了。

    更倒霉的还在评委,听过了比才那么精彩的演奏之后,评委的标准总是在无形中提高了,就好比喝过琼浆玉露之后再喝凉白开,差别大家都知道,真的喝起来时还是会为这落差皱眉。

    在简一鸣之后的第二个选手刚开始看到排名是还一脸完蛋的表情,等到简一鸣排上去时,又幸灾乐祸了起来。

    他是有调查过同台演奏的选手们的,三个注定在前三的人不说,剩下的人社交网上有的资料他都听过一遍,其中以花国来的两名选手实力最弱。

    路加他都不觉得很强,更别说亚军,更令人疑惑的是,那个宗是怎么入围的?

    大概走了狗屎运吧。

    狗屎运之所以是狗屎运,就是因为它可一不可再,起码这位选手不认为这两个人还能走到下一轮,特别是简一鸣那么倒霉的情况下。

    但这对他来说是有好处的,亚当那么强,后面一个跌落谷底的时候,他再上场,演奏效果不就平衡了吗?说不定在前面翻车的情况下,还能衬得他表现得不错呢!

    拥有这样的心态,只能说明这个人的心理强度不怎么高。

    反观简一鸣这边,你说他没有被亚当影响到,那是不可能的。

    简一鸣甚至有种幻觉,好像看到了弹琴的人脚边,趴着一头巨大强壮的雄狮,它威猛,又像一件艺术品,每根鬃毛都金光闪闪,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首肖邦的《激流》,他不是奔涌的河水,是开闸的大坝,哪怕只是不到两分钟的曲子,人好像只是站在那大坝的边上,都会被他那澎湃的意境所震慑。

    在简一鸣听来,又像是被那顶端的猎食者注视。

    简一鸣再次意识到,他也不过是一个天赋好一点的人而已。

    或许万里挑一,可这世界上那么多人,不止一万两万,总有百万里挑一的天才还在上头,比他有天赋,比他还努力。

    即便如此……

    简一鸣坐下来捂住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

    ——他还是不想放弃。

    ——不能现在就认输!

    为了让自己从那种突然低落的情绪当中挣脱出来,简一鸣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把来通知他准备上台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真怕他在上台前有什么自残行为,带着奥赛一起上全球热搜。

    在后台这种巨大的无形压力之下,选手们真的什么奇怪举动都有,她见过的就有做俯卧撑的,有倒立的,有猛喝水的,还有唱歌的,但是这些都不会带到台上,起码不能让台下的观众看出来。

    打脸就不行了!

    幸好在工作人员阻止他之前,简一鸣就冷静下来了。

    他脸颊红彤彤的脸站在上台处,像顶着两坨猴子红晕似的,工作人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提醒他。

    倒是亚当下台绕回来的时候,多看了他两眼,不过此时此刻的简一鸣不停地在吸气呼气,调整自己的心情,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在广播报出他的名字时,简一鸣搓搓自己的脸,从后台阴影处走向舞台灯光璀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