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程因泽眼神一怔,将他看透个彻底的,竟然是季月月。

    季月月说的没错,他是个无法爱人但又极度渴求被人爱的自私的怪物。

    从母亲离开后,终其一生他都在寻找永恒的爱和安全感,后来发现,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既然一个人没办法满足,那在爱消失前找到下一个不就好了?

    这样就会永远有人爱他了。

    季月月离开后,病房里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不知过去多久,程因泽注意到有只误入房里的蝴蝶,一直在往窗户的透明玻璃上撞,外面是它渴望的自由和天空。

    程因泽想这蝴蝶真傻,为什么就发现不了那是块玻璃呢?这样永远也飞不出去,永远也得不到自由。

    程因泽起身直直走向了蝴蝶,他推开了那扇玻璃,蝴蝶没了阻碍很快就飞了出去,自由地飞向了天空。

    程因泽闭上双目感受微风扫面的轻飘感,好像小时候,很小的时候,母亲轻抚他脸颊的触感。

    一阵风拂来,宽大的病服被吹得展开飘起,好像蝴蝶的翅膀...

    接着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大闷响声...

    程因泽病房的窗户大敞开着,白色的窗帘在空中随风飘荡...

    ……

    作者有话说:

    程因泽的戏份到此就落幕了。

    (安南和禹琛的故事在另一本《蓄意谋他》感兴趣的可以点点收藏嘛 非常感谢!!)

    第39章 人死之后所有人都开始爱他

    江酩按着程因泽之前的意愿,将葬礼一切从简。

    葬礼上除了程因泽生前的几位好友,江酩还通知了几位一直支持他的粉丝来出席葬礼。

    葬礼那天一直灰蒙蒙的下着小雨,简随发现不远处有位大概四五十岁的女人,面色极度哀伤,女人抬起的眉眼让简随想起来程因泽。

    江酩见简随脚步落后,他扯了下简随的衣袖示意让他跟上。

    简随快走几步跟上,当他在回头看时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不见。

    不知怎么的,简随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天推程因泽晒太阳时,程因泽说起的他母亲的事情。

    葬礼结束后,江酩和安南站在程因泽的墓前很久,虽然外人看来是简随在那站着。

    因为现在的江酩用的是简随的身体,让一旁用江酩身体的简随感觉有些怪异,他甚至感受到江酩身体心脏部位在隐隐的痛,那是一种无法排解的难过。

    但这种难过已无关风月。

    简随上前两步站到了江酩的旁边,用藏在衣袖下的手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下一刻,简随垂着的眉眼缓缓上扬,因为江酩以更大力度反握住了自己的手。

    感受到简随视线的江酩也抬起眉眼,俩人目光在空中相遇。

    在程因泽去世消息公开的24小时后,往上的舆论开始有了翻转。

    有网友扒出来程因泽可怜的童年,又翻出来他勤工俭学以专业课第一考上了北城大学,在这样悲惨的的成长环境里,程因泽从龙套一步步走到了现在影帝的位置。

    一时间那些充当“正义之士”的路人又开始偏向了程因泽,纷纷缅怀起来,好像之前骂程因泽恶心的那批人不是他们一样。

    世界就是这样奇怪,人活着的时候恨不得逼死他,当人死了之后,所有人又都开始爱他。尽管这些人和他不熟,甚至多数都是陌生人。

    程因泽去世的半个月后,在一次下班回家的路上,简随想起程因泽的话。

    “酩哥,你之前在医院每天见到程因泽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江酩仔细想了下,他疑惑说道:“有吗?做的第一件事吗?...是问他想吃什么?还是睡得怎么样?”

    简随才发觉自己早就露馅儿了。

    接着又过了几天,江母开始坐不住了,开始夺命连环call召唤江酩回去,言辞间就是问他还要不要这个妈、要不要这个女儿、要不要这个家!

    因为互换了身体,声音也换了,所以只能是现在的简随接电话,不过好在简随对江家还算熟悉。

    “酩哥,要不我们和他们说出来实情吧?”

    “不行,以我妈的性子肯定担心受怕,还会把这事当个心思吃不好睡不好,不能让她跟着瞎操心了。”

    江酩很快就反驳了简随的提议,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身体换回来,就先别让家里人再担心了。

    知道要回江家后,饶是简随再熟悉江家也怕露馅,得想个说辞让江酩也就是如今的“简随”也回去。

    江酩心想这还不简单,他压根就没担心过这个问题。

    当江母下午去超市买菜的时候居然在买排骨的地方遇到了“简随”!江母说什么都要让“简随”一起回去吃饭。

    “简随”推脱一番后只好盛情难却接受了江母的邀请。

    只要江酩回家,那江母必定会会做的一道菜就是糖醋排骨,而且排骨一定要新鲜的,超市卖排骨那档口的每天下午三点会上新,所以去那等江母准错不了!

    江酩还给自己的手指头贴上了创可贴,手指受伤了肯定也弹不了琴了。

    见到江母后,一路上江酩不知道嘴瓢了多少次,好几次开口叫“妈”,话一出口改成:“妈呀好热啊...”

    有几次把江母也喊得一时恍惚,张口就要答应下,但一想,不对啊,这不是自己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