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帮派混混再一次发现了她,趁机将失魂落魄的少女抓住,带回他们的老巢。

    迎上头目充满恶意的目光,少女被手下们邪笑着推入地下室。她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房门闭合的一刹那,她的眼眸浮现浓郁粘稠的绝望。

    ……

    “你这个骗了我的混蛋还敢出现在我的家中,我的面前!”拥有八字胡的里维斯男爵不怒自威地对双眼已经混浊的苍老神父呵斥,他甚至没有听神父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就叫手下侍卫将他关进地牢。

    “怎么了父亲?”

    房间里传来女儿的声音。

    “那个骗了你的神父居然敢来我的宅邸!”里维斯男爵愤怒道。

    听到这番话的神父想要解释,但侍卫强硬拖拽着他离开大厅,那双浑浊眼睛充满着无力感。

    ……

    憨厚,像个老实的乔纳·彼得斯按住挣扎的野猫,铁罐磨成的小刀刀尖戳在惨叫的野猫腹部。

    “你在做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柔的询问。眼中浮现凶残的乔纳·彼得斯转过头,然后怔怔看着那张脸颊:“这不关你的事。”

    不含掩饰的打量让轮椅上的少女蹙起不存在的眉毛,但她更关心那只可怜的猫咪:“这么做是不对的,你不该伤害一个无辜的生命。”

    如音乐般美妙好听的声音让乔纳·彼得斯听从了少女的话,放任那只野猫离开。

    这显然不是一个良好的初次见面,但两个很少和其他人接触的年轻人觉得还不错。少女似乎忘掉了乔纳·彼得斯之前残忍的一幕。乔纳·彼得斯也不介意少女的丑陋外表和残缺的身体,仿佛他的双眼能看穿人的皮囊,触及或肮脏或纯净的灵魂。

    他好像喜欢上了她。

    乔纳·彼得斯想为少女做什么。他走进地下室,翻开一本奇怪皮制的古籍。之后他像个邪恶的炼金术师,去外面获取人身上的器官,在地下室里摆成奇异的形状,似乎在召唤什么,可惜不曾成功。

    伴随他杀的人渐渐增加,民众恐慌加剧,警署投入案件的人手越来越多,乔纳·彼得斯意识到警方很快就会追查到他。

    心里似乎只剩下少女身影的乔纳想到一个洗脱嫌疑的机会,他来到教堂,对着告解室里的身影将他做的事全部安在他的弟弟身上。

    当奥尔沉默地被警方抓走时,感觉自己即将接近成功的乔纳在黄昏点燃了教堂。

    “对不起……可我必须这么做,你不是神,你救不了我们,也救不了自己……”

    哭喊惨叫的教堂外,乔纳丢下火把,倒映烈焰的眼中闪烁着残忍与怜悯。

    ……

    奥尔·彼得斯和他哥哥的长相外人难以区分。奥尔·彼得斯曾经以为哥哥会悔改,但当乔纳变本加厉的犯下错事时,奥尔·彼得斯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送死,却又不想挚爱的哥哥被自己亲手送上绞刑台。

    无助的他来到教堂,向告解室里的人影求助。

    得到答案的奥尔·彼得斯似乎已经下定决心,挽救坠入地狱的哥哥。

    直到警方出现在教堂外。

    拿过纸条的奥尔·彼得斯明白了,是哥哥乔纳冒充了自己,随即奥尔忽然释然了。

    他难以接受哥哥被麻绳捆住脖子,施行绞刑,他宁愿那个人是自己。

    所以奥尔·彼得斯没有反抗的被警方带走,他想要代替哥哥去死,代替哥哥替死者赎罪。

    那是一双带着愧疚与留恋的眼睛。

    ……

    浮现的画面逐渐消失在纯白空间中,但这里还缺了什么。

    缺了最后一幕,最后一个信徒,那个少女身上所发生的事。

    第四十九章 最后一个人的故事

    一望无际的纯白空间里,只有矗立的木椅和坐在其中的陆离。

    陆离安静地等待,考验会在最后会告诉自己一切。

    然后,告解室忽然重新包起陆离和木椅,突兀立在这片纯白空间。

    斑斓的色彩如油画般陆续染上纯白空间,教堂的外墙,彩窗,长椅,倾洒的朦胧光芒。

    一切恢复原状时,舒缓的风琴声重新在教堂里流淌。

    只是这一幕恢复并不完全,陆离面前的木墙外,朦胧变幻起斑驳的景象。

    它可以被推开。

    一道念头忽然在脑海浮现,这么想着,陆离伸手推动木墙。

    那不是窗户,告解室的一边木墙也没因为陆离的推动而倒塌。但就仿佛陆离真的推开了一扇窗户,朦胧的景象忽然变得清晰:里维斯子爵推动着轮椅,经过荒凉的墓园走向小道尽头的华丽马车。

    陆离注意到没有植物在墓园里生长,树木也早已枯死。

    其他镂空木墙外透露出的景色仍然是教堂与风琴,只有面前的在变化,这种撕裂的景象带给陆离生理本能的眩晕感。

    陆离像克服幻觉幻听一样克服这种眩晕,静静注视着。

    “那张纸上写了什么?”里维斯目睹女仆将女儿抱上马车,她手里还带着那张粗糙的草纸。

    “一些你不会信的事……我想验证后再告诉你。”

    少女说道。

    “如果是教堂弄得鬼把戏,不要相信。”里维斯子爵的棕色眼珠变得阴鸷。“如果真的有神灵,它怎么可以让最虔诚的信徒遭此劫难,又让她的孩子绝望地——”

    “一切都过去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