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苏觅跟他聊完了红衣教,又聊了很多其他没用的事情。

    到最后甚至拉起了家常,还劝他这里的时间是无所谓的,可以多聊聊,在叶听白心里,苏觅就是长辈,而且跟这种阅历丰富的人交流,没有坏处,也就答应了。

    他们在这座废墟上,由黄昏聊到了天明,甚至到了没什么可聊的尴尬地步,苏觅依然不肯放他离开,叶听白这才反应过来,苏觅这是在交代遗言。

    这眼球融入她的身体几十年,怎么可能那么随意的取出来。

    虽然这个问题多少有些尴尬,但叶听白还是问了出来。

    “是不是我从这里出去,你就死了,所以你特别不舍?”

    苏觅叹了口气。

    “也不算,但也没差多少,这颗眼睛保留了我所有的精神意识,如果你激活它,我还可以像这样,在和你交流一次。”

    叶听白心中更是疑惑了,是什么样的人,付得起这样的代价,让红衣教的主教来用命换叶听白的命?

    “为什么你愿意这么做?”

    苏觅的眼中露出了狂热的神色,她转过头对着叶听白特别激动的说道:“因为你是我见过离神最近的男人,你不能死,你得活着。”

    苏觅现在的眼神和隧道中的疯子如出一辙,叶听白当时就像问一句:怪胎上身了?

    当时怪胎在苏觅身上是画过一些符号的,是那些用粗糙手法和肮脏的血液画成的符文,给苏觅带来了一些额外的影响吗?

    这简直不可思议,就因为什么完全无法理解的古神崇拜吗?

    这事整的叶听白心里还有些内疚,但这个时候苏觅却失去了和他继续聊下去的欲望,转而开始让他离开,叶听白心中充满了太多疑惑,但苏觅显然不想过多透露信息了,这愈发让叶听白怀疑。

    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推动?

    副人格的出现、和消失的老家,还有阳城这个名字,这背后隐藏的东西,太多了,太多的东西交织在他脑海,太多的疑惑。

    自己父母连同整个村子的消失,叶听白从来没有忘记过,也一直都在调查,但是真的没有一丝线索,这个世界所有人和物理记录,都没有找到关于这个村子任何信息,从任何人的角度来看,都是叶听白的记忆出问题的可能性更大。

    但叶听白从没有怀疑过自己。

    副人格的出现和老家的消失,并不是同步的,所以因果关系的可能性也不大。

    在副人格出现后,叶听白是跟自己的父母联系过的,在副人格出现三天后,叶听白因为恐惧,误以为自己精神异常药石无医,寄送了自己所有的存款,下等民是没有银行卡这种东西可以用的,所以叶听白当时寄送的现金包裹。

    第96章 重塑计划

    当时寄送的是一个小行李箱,二十多万现金,确实是被签收了,这一点在副人格那里也被证实过,所以如果是记忆这块的问题,那应该是副人格和主人格同时被修改,这种可能性并不高。

    当时自己一家人的合照,在司幼序的面前被特殊的力量扭曲,叶听白一度认为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易魔,某些人把他的老家当做了交易的筹码。

    但随着更深入的调查,留给叶听白只有心惊,每当叶听白正要接近某个线索的时候,它都会像那张全家福一样被暴力扭曲修改,甚至都顾不上它是否合理。

    这和易魔多年来的研究记录并不相符,易魔的交易大多是一步到位的,即使是易魔能力不足,交易只完成一半,也不会出现后续一直完善的情况,易魔是不存在售后服务的。

    但叶听白的情况完全不同,这种力量一直跟随叶听白左右,它不停的阻止叶听白证明这个村子的存在,这说明它并不是多么强大,它并没有彻底抹去这个村子的存在,有很多蛛丝马迹都存在。

    而这种蛛丝马迹不难被发现,这显然排除了是副人格所为的可能,就比如最简单的,他最初寄钱的包裹记录,竟然是可以查到的。

    但发现这个线索几秒之后,它就会扭曲消失,他相信,如果副人格有这种能力,配上他的脑子,不可能让叶听白查到这些。

    所以叶听白一直认为,造成这一切的,一直在他身边萦绕的这股力量,并没有智慧,只是依着本能在屏蔽一切关于那里的记录。

    这种力量司幼序都无法反抗,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所以调查这件事的优先级,已经被叶听白无限降低了。

    但现在,就在他面前,红衣教的主教,一个举足轻重的人,准备用命来换他的命,顺带送他一个装备,这不得不让他猜想,这一切是不是一个局,一个早就针对他的局。

    一直在收获,却从未付出,就怕某一天突然出现的代价他付不起。

    苏觅挥挥手就让他离开了这个世界,叶听白回到了帐篷中,立刻切换了人格,现在主人格还是不能出现在现实世界中。

    叶听白手中还拿着那颗黑色的带着血丝的眼球,而面前的苏觅正在不停的沙化,她的肉体正在变成一粒一粒的沙子掉落在地上。

    苏觅用最后的生命双手合十,跪在地上,整套动作都没能做完,便化为了沙堆,那红衣失去支撑掉落在沙堆上,颇有一点坟墓的意思。

    世界某处不为人知的基金会总部,年迈光日坐在办公桌面前,上边是叶听白的各种详细资料,旁边站着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中年男人,低头颔首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