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在他来之前,封甜水给他们上了茶水,摆了几片酸枣糕,衙役们这会就十分客气,毕竟人敬我我也敬人。

    得知对方来通知收粮的事情,沈常念问了一下价格。

    竟是比市价还低。

    不等对方说出这次也是为了士兵们能吃饱肚子保护大家,沈常念已经说了一句:“好。”

    衙役们没说完的话都卡在了喉咙眼里。

    走了这么多家,这还是第一个干脆的给了个“好”字当答复的。

    “几时来收?现在吗?”

    “现在当然也行,沈小哥,我们也是奉命办事,你能理解真是再好不过,我们一定会和上峰提及你们的付出。”

    沈常念去了杂物房,封甜水好奇了一下,杂物房,放粮食了?

    不多时,沈常念开了房门:“家里收的粮有些还没磨,磨了的,你们也看到了,我拿去酿酒了,实在没多的……”

    衙役们连称这就可以了,在确认了一下对方家里今年的产出后,收了一半的粮,给了一张条子。

    上面写了什么时候,于哪个地方,收了多少粮,应付多少。

    嗯,加再多的措辞,也改变不了这是一张欠条的事实。

    这下封甜水都有意见了:“哪能这样呢,给的粮食价格比市价少就算了,就像你们说的为了士兵们饱腹,可不能这样欺负人啊,还给的欠条,那么点钱还要拖延吗?”

    沈常念拦住小姑娘,将衙役们给的欠条收下了。

    等衙役们尴尬的离开,沈常念见封甜水可怜巴巴的望着大门,便对着他解释。“他们也是奉命,我们多问,除了给人难堪,也没什么实质作用,甜水,这一次收粮,恐怕要出事,你在外千万不可以多说关于收粮和欠条的话题。”

    封甜水倒是第一次见嫂子这么严肃,不由得慌张了起来:“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是不是外面要打进来了,然后卫所没钱了?那我们要躲起来吗,搬到远一点的地方吗?”

    沈常念摇摇头:“这,算是预感吧,总之,咱们谨言慎行。”

    封甜水捂住嘴巴,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听话。

    沈常念继续去做酒,这一次倒不是继续前面酿造米酒的步骤,而是做枣酒。

    他做米酒的同时顺便做枣酒,挑选新鲜成熟的红枣,拣去烂者,洗净,沥干表面水分,捣碎,放入酒器内,加入酒和糖,密封浸泡两三个月,过滤去渣,即成,枣酒加的酒液是街上买的,毕竟,家里没现成的。

    枣酒的功效有镇静安神预防失眠、补血活血,且原料易得,他顺带做这个,是为了冬日饮用少许。

    今日封霆回来得晚,进门后和沈常念谈了两句。

    他也知道了收粮的事,问家里有没有配合。

    “给了足够的粮食了,他们也给了条子。”

    “那条子收好,我感觉不对劲。”

    沈常念一顿;“怎么个不对劲,以往卫所不也做过差不多的事?”

    封霆垂在身侧的手一僵,面上却没多少变化:“哦,听监工们聊天说的,对了今晚吃啥,真饿了。”

    “他们说什么了?”沈常念却没停下这个话题,有点步步紧逼的意思了。

    封霆一顿:“就说了要是谁不配合,说不定家里要见血什么的,我就想着那条子说不定是一种保障,只要配合的人就不会出事。”

    “哦?”沈常念看了他好一会,才撇开视线:“今晚吃酒酿圆子。”

    封霆笑着说好,随后看向了灶台。

    沈常念盯着他耳垂看了一会,扭头忙起了午饭。

    难不成,有机遇的不只是他沈常念……

    次日。

    顾公子早早来了,兴高采烈的表示要多买酸枣糕,沈常念拿了一大纸包:“吃多了会倒牙的,如果信得过,我做点酸甜味的菜,你分出一部分给你嫂子试试。”

    “啊,若真是这样可太好了,是我嫂子有口福,嘿,你真是个好兄弟。”顾公子靠过来:“要不,咱们真的结为兄弟如何?”

    他非常喜欢沈常念呢。

    沈常念稍微拉开点距离:“我只是个军户,还是别人的契兄弟,身份和顾公子相差甚远,顾公子不怕结了兄弟,我以后带着婆家,上门打秋风?”

    “切~休要唬我,你才不是那样人。”

    两人看上去相谈甚欢,气氛融洽之际,门外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顾公子表情微僵,啧了一声。

    第61章 锅包肉

    他本来不想搭理外面的人,但是看到正在为他嫂子做菜的沈常念,顾怀安还是起身朝着外面去了。

    他经常来去如风,因此,沈常念并未留意顾怀疑的去留。

    顾怀安出了门没多久,就找到了那个盯梢的。

    二话不说直接将对方背对自己压在了墙上。“你们这些狗奴才,是不长记性是不是?”

    他之前去送饭,被周扒皮见过几回,后来不知道怎的,那个老东西竟几次三番暗示自己可以投靠他,得到荣华富贵,就算做个将军也行。

    顾怀安恶心得不行,登时就翻脸,没想到这老东西派人跟着自己,他打了几次,也抓了两回,但对方就是捏准了自己不会杀了他们,肆无忌惮的没断过跟踪的人。

    那些人像极了跗骨之蛆,怎么都摆脱不了。

    他并非不敢杀人,只是自己动了手,那厚脸皮的畜生是一定要发作他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