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4章

    此等横溢天资与超拔才情,足以名列绝顶天骄!

    “何方神圣?竟把厉兄逼到如此境地?

    难不成是姜赢武?亦或者王中道?”

    天运子饶有兴致问道。

    当今世间,未入五重天的绝顶天骄,公认只有四位。

    其中两人是兵家大材,曾经惊动过武庙的稀罕好苗子。

    一者为上应天星姜赢武,一者为统率飞熊卫的王中道。

    按照天运子的想法,若非遇到这种际遇、天资、传承、气运皆是上上之选的绝顶天骄,厉飞鱼不至于这么狼狈!

    “是个老家伙!厉某得罪那劳什子三更堂,结果引出一尊杀道宗师!

    那老贼以大欺小,毫无风范,实在难缠得很!”

    纪渊添油加醋似的,绘声绘色道。

    他经过数次推演,发觉自己所能够依仗的助力当中,天运子无疑最合适。

    后者作为灭圣盟的右护法,奇士序列天选,道武双修的宗师高手。

    真要算计一尊杀道宗师,实乃手到擒来,十拿九稳!

    “三更堂?”

    天运子心神略有起伏,似是意外。

    他在灭圣盟中,地位举足轻重,当然清楚掖庭九姓、穆如寒槊这些过往隐秘。

    实际上,那位统率关外百蛮余部的真煌王,之所以能够站住脚跟,其中也有灭圣盟暗中相助的部分缘故。

    “厉兄所说的那人,应该是掖庭之主,穆如寒槊曾经收服的一个奴才。

    诨名叫‘老刀把子’!

    他原为啸聚山林,横行一时的辽东响马头子,百蛮势大的时候,依附金帐贵胄,后来景朝初立,又想受定扬侯的诏安。

    可惜,白重器下令破山伐庙,燕王白行尘率领大军,将白山黑水几百座寨子挑个干净。

    这老刀把子假死逃生,几如丧家之犬,无处可去。

    后来不知怎么,遇到穆如寒槊被收入门下。

    他这人不知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又撞到悬空寺的怒金刚手上,被打个半死。

    每每碰见这种硬茬子,却又能不死,真真稀奇!”

    天运子不愧是宗师人物,对于天下有名有姓的武道高手,无不精通知晓来历跟脚。

    “他从穆如寒槊那里,得了一部上古刺客道的传承,尤擅遮蔽天机,隐匿身形。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必然见血,确实不容小觑!

    成为掖庭的家奴后,老刀把子改头换面,创办三更堂,乃是幽冥录上的第一号杀手!”

    纪渊心神闪烁,将这番话字字烙印念头,他没想到三更堂竟然是掖庭九姓的藏身之处。

    难怪总舵极为隐秘,鲜为人知,连鬼手血医这种名列天字榜的拔尖之辈,也不清楚!

    “天运子道兄真是渊博,无愧于奇士垂青,叫人钦佩!”

    纪渊恭维一句,随后故作讪讪道:

    “能够从燕王白行尘手上捡回条命,那老刀把子绝非寻常。

    厉某也是平日轻狂惯了,没弄清楚玄洲局势,方才不小心惹到这样一尊大敌。

    还请道兄教我,如何化解此难!”

    天运子颇为满意,只要人有所求,就可为他所用。

    倘若厉飞鱼是个无欲无求的淡泊性情,反而难以下手,寻找破绽!

    于是,他淡淡开口道:

    “老刀把子并非杀道宗师,他的确曾半只脚踏入过五重天,但可惜的是,这人与三更堂的‘蛇吞象’冷悬、‘灵鳌’乔和,曾经接过一桩泼天的暗花悬赏!

    厉兄可知是什么?”

    奇士麾下是不是都爱卖关子?

    纪渊心下腹诽,却装出迫切样子问道:

    “厉某消息闭塞的紧,哪里清楚。

    还请道兄为我解惑!”

    听到纪渊这样说,天运子不由念头膨胀,醺醺然也似,好像三伏天痛饮冰镇茶汤般舒畅。

    “白山黑水一半姓年、一半姓郭。

    这句话,想必厉兄你多少也该有所耳闻。

    可为何现在变成定扬侯府一手遮天?

    三更堂又凭什么能够于辽东立足?

    要知道,它可是一股杀人谋生的刺客势力,最让景朝深恶痛绝!

    厉兄,这桩事放在灭圣盟中,知道的人也不超过一手之数,你切勿外传。”

    纪渊心神巨震,好似有所猜想。

    定扬侯他的胆子,当真能够大到那个地步?

    “厉某绝不与第三人提及!

    请奇士与血神共同见证,厉飞鱼若有违背今日之约,叫我不得好死,死于万箭之下!”

    天运子感知到那团光球的剧烈动荡,不由地更为得意,又见纪渊发此毒誓。

    终于不再卖关子,心音凝练如线:

    “幽冥录第二的‘蛇吞象’冷悬,修炼消蚀气血的邪魔功法,除非绝品真罡,否则无所不化,极为棘手;

    幽冥录第三‘灵鳌’乔和,炼化一枚千年龟甲入血肉,守御之强,可受宗师一击。

    这两个,加上一个半只脚踏入宗师的老刀把子,厉兄你觉着那笔泼天的买卖,应该是什么?

    无需多想,杀宗师尔!”

    未等纪渊回答,天运子就给出答案。

    他语气中颇有欣赏,继续说道:

    “郭铉心够狠,也够果决。

    他知道昭云侯年长兴是掣肘自己的枷锁,所以忍了五十多年,始终未曾有过半分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