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不擅长应对社交,可脑瓜子却顶顶好。

    在市一中的实验班里,她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甚至代表学校参加竞赛,在市里也拿了奖上了电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那亲手赶走自己的母亲又联系上她,说愿意修复与她之间的母女关系。

    怀着最后的期望,夏音答应下来。

    然后又一次被最信任之人背刺。

    原来母亲本意根本不是为了修复,而是想利用她的头脑,为母亲和身后的团伙搞违法勾当。

    夏音气笑了。

    那一刻,她只觉得有股极其强烈的冲动,想将堆积在心中十多年的脏话全都骂出去!

    然而,脏话还未出口,突然加重的病情让夏音一瞬间感到天旋地转,世界仿佛只对她一人充满恶意。

    周遭的眼神,擦肩的目光,形形色色的脸和表情,都像话剧团的小丑一样对她发出耻笑。

    脖子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呼吸变得困难,她正在往没有尽头的深海沉溺。

    夏音不记得自己怎么从母亲的束缚中逃走的。

    等回过神时,她已经跌跌撞撞闯进了破旧颓败的金坛宫。

    对常人来说避之不及的荒凉宫殿,对失去一切的夏音而言,却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很享受没有人打扰的生活。

    住上两天后,她毅然决然做出一个决定——退学。

    用手机给班主任发了退学消息,随后拉黑对方,彻底与世隔绝。

    这一躲便是小半年,直到高考结束。

    而错过高考的夏音对此并没有什么遗憾,她对未来向来随遇而安,她一直觉得,上不了大学,以后干点别的也行。

    然而,就在她以为这样无人叨扰的日子会持续很久很久时,却没料想,一场逃生游戏将她和其他人卷入其中。

    思绪与现实对接,夏音一下子意识回笼。

    与此同时,华诗晗也因为眼前景象不由得稍稍松开对夏音的钳制。

    夏音盯住这个机会,如同泥鳅一般,嗖的一下缩回手臂,不停揉搓刚才被接触的地方,要把不属于自己的生人气息弄走。

    她的这个小动作华诗晗没在意,后者只盯着眼前场景,啧了一声。

    “搞什么玩意儿,怎么还在三楼?”

    她记得她分明拉着平民夏音冲了好几层,怎么一看标牌发现还是3?

    一股怀疑攀上心头。

    她正要回头问夏音,却听后者难得主动开口:“这、这楼梯有、问题。”

    华诗晗一挑眉梢:“什么?”

    夏音目不转睛地盯着3楼楼梯口隐隐波动的透明画面,随后回头,望了眼一脸狐疑的华诗晗。

    看来后者并不能看见楼梯异样。

    夏音眸光微微一闪,决定改个说辞:“我、我的意思是,这楼梯……说不定是变动……的。”

    不是说不定,是肯定。

    夏音在心中嘀咕。

    但她不打算把话说白。

    毕竟她对外宣称自己可是平民。

    平民什么技能都没有,她要是这时候明确指出问题所在,那她该被华诗晗怀疑身份了。

    夏音结结巴巴解释的时候,手再次摸向兜里的卡片。

    哦,还有这张角色卡,她暗忖,绝对不能在大家面前暴露,否则自己将陷入危险。

    华诗晗以为夏音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结果听到她含含糊糊说了句楼梯可能有问题,顿时白眼一翻。

    “那肯定是楼梯有问题啊,要不然怎么可能跑这么久还在3楼?”

    说完挥了挥手:“算了,3楼就3楼吧,走,我们过去瞧瞧。”

    横竖怎么都跑不出这层,不如节省体力,就在3楼勘察,然后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躲过大逃杀。

    夏音点点头,表示同意。

    华诗晗因为有“同学们上课了”技能,她主动打头,走在前面。

    夏音跟在2米开外,努力让自己适应这短于3米的新距离。

    虽然身上仍有些毛毛的,但她依然眼观八路、耳听八方。

    一只乌鸦不知道从哪里飞进来,落在了一扇房门的门把手上。

    跟在筒子楼外面那只一样,睁着双黑乎乎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她俩。

    华诗晗这次注意到了乌鸦,心中蓦地一哽:“哪儿来的乌鸦……”

    夏音小声:“……多、多半是之前树上的……我觉得,里面应该……有线索。”

    华诗晗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其实她不想承认乌鸦=线索,可放眼整个三楼,只有这扇门落着乌鸦,想也知道这房间肯定有问题。

    华诗晗深吸一口气:“行吧,我来开门,如果里面有东西,记得一定扭头跑!听清楚了吗?”

    她担心夏音这个傻乎乎的拖油瓶到时候看见危险也不知道跑。

    然而,夏*拖油瓶*音并不傻。

    她之所以建议华诗晗进房间,除了因为有线索,还由于,她能感觉出里面没有恶意。

    对,就是那种盯得她发毛的视线。

    房间里面没有,所以她们进去没有危险。

    不过为了让华诗晗放心,夏音还是乖巧点下巴。

    华诗晗屏住呼吸,挥走乌鸦,小心翼翼推开并未锁上的房门。

    一间比预料中更温馨的小房间展露无遗。

    没有想象中尸体挂横梁、鲜血流满地,房间反而被屋主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看得出屋主人很爱惜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