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喻沉吸了吸小鼻子,小短手努力伸着,抱着李焕的脸:“叔叔,我不想去。”

    李焕笑了笑,将喻沉拢在怀里:“你们也看见了,沉沉不想去。”

    喻森达急了,赶紧说道:“李哥,咱们要尊重监护人的意见对不对?我毕竟是他的亲戚,照顾他名正言顺。如果我真对这孩子不闻不问,放在陌生人这里养,等佑山回来我怎么交代?”

    这段话,无论是“陌生人”这个词,还是“名正言顺”这个词,都在生生地扎着李焕的心。

    苍老的脸颊尽显疲惫,他抿着淡淡的嘴唇,将下巴搭在喻沉的小脑袋上,用无声表达自己的拒绝。

    其实,自始至终,喻佑山都没有将喻沉托付给他照顾。

    喻沉的堂叔堂嫂来接,他没资格阻拦。

    但,他侥幸地想挣扎一次。

    许茹比喻森达稳重一些,妥协道:“这样吧,我们把沉沉接回去住三天,周末再给您送回来,也算在堂哥那里有个交代。趁这几天,您抓紧时间联系堂哥行吗?”

    这回,李焕没有理由再拒绝。纵使再不舍,沉沉毕竟是人家的娃娃。思索片刻,他低头问怀里的小宝贝:“去三天可以吗?”

    喻沉噘起小嘴,尽管心里依旧不愿意,但还是闷闷嘟囔:“叔叔要来接我哦。”他不去住几天的话,万一堂叔堂嫂欺负李焕叔叔,那就不好了。

    反正按照书中剧情,他是被李焕叔叔收养,他们最终会团圆的。

    “叔叔给你保证。”李焕抚着喻沉的小脑袋,将两人的身份证号和基本信息记录,“你们身份没问题的话,我明天把沉沉送过去。周六同一时间,我过去接孩子。”

    喻森达连忙点头:“没问题。”

    …

    两人离开后,贺臻气鼓鼓地拉着喻沉往卧室走。他走得很快,纵使喻沉拼命倒腾着小脚丫也都追不上。

    “老大,你慢点。”

    喻沉的小奶音软乎乎的,带着一丝离别前的委屈。

    突然——

    贺臻停下。

    他一把抱住喻沉,霸道地说:“喻沉沉,我不想让你跟他们走!”

    喻沉被贺臻使劲拥着,小脸蒸得通红。虽然他也不舍,但还是努力安慰贺臻:“老大,我三天就回来啦!”

    为了安抚贺臻的坏情绪,喻沉乖巧地将小胖脸搭在贺臻颈窝前,软乎乎地蹭了蹭。

    “三天也不要!他们又不是你的父母,怎么可能对你好!”

    贺臻这次完全不听劝,抱着喻沉冲进卧室后,将门重重锁住。他总有种预感,那对夫妇是个超级大坏蛋,对喻沉图谋不轨。如果他放喻沉走,喻沉就再也不能跟他一起玩儿了。

    “你今天跟我睡!明天他们谁也进不来!如果他们敢抢你,我就派最厉害的保镖将他们赶出去!”

    贺臻抱着喻沉义愤填膺地坐在沙发上,倔强的眼睛不知不觉红了,却又不愿意让喻沉看到,别扭地低头掩着。

    喻沉坐在贺臻的腿上,小手紧紧抓着贺臻的袖口,水灵灵的眼睛被微微触动。

    原来,他的老大这么爱他。

    喻沉伏在贺臻的胳膊上,声音细细的:“老大,你别哭,我马上就回来啦!”

    “我才没有哭!”贺臻将呆里呆气的喻沉举起来放到床上,反复确定卧室门锁好后,钻进被窝小胳膊紧紧围着喻沉:“睡觉!”

    喻沉噘着小嘴:“可是我的衣服还没有脱。”

    贺臻轻哼,三下五除二将喻沉脱得只剩一条白色小内裤,彻底将卧室的灯关闭。

    这个时间睡觉还早,喻沉的小精神头非常足,丝毫没有困意。他在被窝里来回来去地蹭着小胖脚,一头扎进贺臻的怀里,无聊地滚来滚去。

    他知道,三天很短的。每天吃一块小蛋糕,吃完三块就可以回来啦。

    不过呢,他的老大这么离不开他,哭一哭也可以理解哒!

    喻沉小朋友很乐观地想着,直到玩累了,才在贺臻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角落,挪动着小屁股蹭过去。

    今天的贺臻,格外有耐心。

    喻沉这么捣乱,都没有说话。

    快到十二点时,房间里响起绵长均匀地呼吸声。

    满脸是汗的贺臻在这时轻轻睁开眼睛。

    缓了好一会儿,他将脸前的小胖脚挪开,帮对方调整睡觉姿势。

    他刚刚做了个噩梦。

    梦中,喻沉被那些坏蛋带走。坏蛋虐待喻沉,不给喻沉吃饭,将喻沉饿得皮包骨头。

    他再次见到喻沉,喻沉又瘦又小,身上都是伤。

    一直到天空露出鱼肚白时,他都迷迷糊糊地攥着喻沉的手,生怕李焕趁他不注意就将喻沉送走。

    …

    清晨,贺臻从床上醒来。第一时间就是寻找喻沉的影子。

    掌心一摸,隔壁空空如也。

    凉的…

    凉的…

    贺臻连鞋都没顾得穿,只着一件睡衣便冲了出去。

    餐厅里,那熟悉的宝宝椅上空空如也。

    来往的佣人见他赤着脚,都在劝着他赶紧去穿衣服。

    贺臻很害怕,灵敏地躲开那些想要抓住他的大人,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主堡。

    昨天的梦太真实,他好怕再也看不见喻沉。

    这时,及时出现的李焕将他拦住,轻轻蹲下安抚着气喘吁吁的他:“您大清早的怎么不穿衣服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