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等阮棠彻底清醒,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而原本意料中该逃的人,此时还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身旁,那条她恍惚间松开的金链,依旧被安稳的放在掌心。

    顺着链子向上看去,对上的是倪韵诗臭臭的表情。

    【长得好看,玩儿的花,扎我就算了她还扎自己。】

    【呜呜,小棠棠受苦难受了。】

    【该死的,这药到底谁卖的?我要把无良药商的脑袋拧下来!】

    自己受苦受难么?

    可她分明煎熬了半年之久。

    眼下她竟然连幸灾乐祸也没有,甚至不怪自己的胡闹。

    她真的比袁妈还要惯着自己。

    阮棠心虚的被子里瞥过脸去:“对不起……”

    “你确实该对我道歉,我教你的,你是一点儿没学会。”倪韵诗没好气的丢了个白眼出来。

    嗯?

    自己学会了啊,之前自己不是也有动作?还让她检查过作业……

    “ber!”

    一个脑瓜崩弹上脑门,阮棠吃痛的一缩脖子,便听倪韵诗又一次郑重发声:

    “阮棠,你得好好爱自己。”

    阮棠沉默,只是又攥了攥手里的金链。

    想到方才被情绪裹挟,竟真的冒出放弃挣扎让她走的念头,心底就不由得后怕。

    “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嗯?”

    倪韵诗没得到回应,强硬的把她的脸掰回来,被迫的令她看着自己。

    阮棠依旧没回答问题,反而又盯着她直问:“你辞去工作、收拾行李,到底要干什么?”

    第50章 阮筠田很爱阮棠

    “去找个正经工作,好好发展。”倪韵诗回答的一本正经。

    阮棠瞪大眼:她在集团的职位难道不算正经工作?

    她的惊愕太过明显上,倪韵诗心虚挠脸:“总之,我就想换个新环境,找个新工作。”

    【集团是个正经集团,不正经的是咱。】

    【原主是个开美容院的骚包,棠棠新人还没站稳脚跟。】

    【出事只剩被打压的份儿!】

    原来她还能往这一层想?

    阮棠撑身坐起:“如果你觉现在在集团太辛苦,你可以等一段时间,我会再把你返聘回去。”

    只要这段时间,借着顾禾晚的项目,让自己的影响力起来,不怕护不住一个倪韵诗。到时候她天天摆烂,自己也能给她发底薪发奖金。

    倪韵诗摇头;“用不着,我有打算。”

    【老娘早找好下家啦!】

    【拳打棠兆集体、脚踢顾家元老!】

    【要干就要干能送佛祖上西天的活儿!咩哈哈哈——】

    那是配枪唐僧的活儿!她倪韵诗也想变秃驴?

    阮棠拳头攥紧,学生时代那种被她瞧不上的不甘和危机感,又一次交织着将她裹挟。

    “倪韵诗,你如果真想事业有成,在集团里发展比你换一个新地方从零开始好得多!”阮棠拉住金链子,将她拽进了几分,“否则,你的公司,我就要和顾家一起分了。”

    就不信,她这个醋精能对顾禾晚视而不见!

    “阮棠,我已经决定了。而且事已至此,回不去的。”倪韵诗神色平淡。

    【我忍者神龟!我绿而抗压!】

    【棠兆集团握不到手里,必须快速另辟蹊径!】

    【而且,棠棠不能一直陷在过去,不能一直想着倪韵诗。我走远点,也许她能更快的走出来,更快的成长……】

    可恶!她怎么还陷在那个别扭里!

    阮棠烦闷,抬手掐住倪韵诗的下巴,刚要撂狠话,忽的却听床头手机响。

    是个陌生的号码。

    阮棠不想理会,可手已经条件反射的接起放在了耳边。

    “小姐,最近过得还顺心么?”

    电话里温柔沉稳的声音,透着些沧桑。

    阮棠顿惊:“袁、袁妈!?”

    “嗯,是我。前天刚到了正式关押的监狱,有放风打电话的机会,想着也没什么人能联系,就打给你,没耽误你那边工作吧?”

    “没有……”阮棠瞬红了眼眶,金珠子不争气的往下落。

    倪韵诗不语,只是抬手帮她轻拭眼尾。

    “袁妈,你那边探视是什么时候?有说么?”阮棠忙又往下问。

    “每个月五号,需要取号叫号,一次半个小时。”袁妈不慌不忙。

    可此话一出,阮棠顿急,因为今天就是本月的五号,现在已经下午三四点了!

    一错过,又要等一个月!

    “袁妈,你等我,我今天下午一定见到你,”阮棠撂下电话,看向面前的倪韵诗,“你给我等着!我回来咱们再好好说你的问题!”

    说话间,金链子被绑在了床头。

    倪韵诗乖巧的在床边坐着,好像听话的萨摩耶。

    【笑死,我能等你回来?】

    【待会儿我就跑路!】

    【没人比我更懂得捆绑的细节!】

    哦,萨摩耶也是雪橇犬,最会拆家。

    阮棠边腹诽,边飞快整理好了自己,出门时,直接将房门反锁。

    下午四点钟,阮棠终于是到了袁妈所在的监狱。

    前面的人不多,等了不到一刻钟,阮棠就在会面室见到了袁妈。

    她穿着统一的制服,胸前贴着编号,原本一丝不苟,日日盘起的长发, 此时已经剪短齐耳,隐约能看到几根阴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