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那弟子也是胆大,见那些蛊尸没有攻击的意思,便悄悄从旁边挤了进去,在最深处发现了一个山洞,山洞内摆着十多个木架子,上面随意堆着一些玉盒。

    那弟子不敢多待,拿了十几个就溜了出来,回去之后打开一看,发现是些天材地宝,若仅仅于此也就罢了,坏就坏在有个玉盒开出了几张手绢。

    那手绢是南海鲛纱制成,百年不腐,珍贵非常,但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那上面记载的竟是蛊术秘方,落款处更是写着“花遥”二字。

    这还得了?

    跟蛊术牵扯上,尤其还是魔尊花遥留下的蛊术,这一个说不清,就是立身不正,欲入魔道了!

    那弟子连忙跟自家师父说明了来龙去脉,师父又告知了掌门,掌门也知晓厉害,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生死蛊一事闹得风风雨雨,若这时让人知道门下弟子得了魔尊手记,一不小心,无念宗那四门就是他们的下场,于是赶紧封锁消息,严令那几个弟子说出这事。

    但不知怎的,这事还是传了出去,并且传着传着,就变成了雁荡山中藏着魔尊遗产,魔尊生前搜刮的所有身家全在那里,各种法宝奇珍,数不胜数,甚至就连生死蛊的蛊方都在其中。

    消息一出,在北境内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的修士们立即找到了方向,打着清剿蛊尸的旗号,浩浩荡荡地往雁荡山赶来,却纷纷折戟在山脚下。

    ——雁荡山的蛊尸开始杀人了。

    或许是太多活人的气息激起了这些活尸的凶性,雁荡山内的蛊尸不再漫无目的的游荡,而是开始无差别地攻击所有上山的人。

    这些蛊尸不怕疼也不怕死,砍了头也照样能动,兼之力大无穷,寻常修士只要挨上一下,不是断了胳膊,就是折了腿,非得要十多个人一起围攻,才能杀掉一个蛊尸。

    “扑通!”

    一个蛊尸倒在地上,围攻的人立即抓住机会,十多把刀剑轮番劈砍上去,终于将这蛊尸剁成了尸块,再起不能。

    一个汉子抹了把脸,呼哧呼哧喘气:“娘的,可算把这鬼东西弄死了。”

    旁边的人揉了揉手腕:“可不是,也不知道这蛊尸是怎么炼出来的,这么硬,砍得我手都麻了,哪怕是当年魔尊手下的尸军,也不过如此了吧。”

    那汉子缓过劲来,甩了甩刀上的碎肉,哈哈一笑:“那可差远了,当年咱跟着长辈参加正魔大战,遇到的尸军非但力大无穷,行动也十分灵敏,可比这个厉害多了。”

    周围人纷纷露出敬仰之色:“哦?兄台竟还杀过尸军?可真是英武。”

    那汉子露出一丝得意,口中谦虚道:“过奖,都是长辈出的力,咱只是从旁掠阵罢了……”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嗤笑:“不过杀了几只尸军,如此小事,也有脸拿出来炫耀,真是废物。”

    “谁?!”那汉子受了侮辱,恼怒地看过去,便见几个年轻男女站在一处,为首的青年一身华服,神色轻蔑地看着众人,显然就是他开的口。

    在场之人都看见了青年衣服上的万兽纹,那汉子也不例外,作为修真界唯二的御兽世家,舒州韩氏可算赫赫有名,实在不是他们这些散修惹得起的。

    那汉子脸色涨红,却也只能强忍怒意,憋着气,硬邦邦道:“原来是舒州韩氏的公子,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青年一脸高傲:“见教?本少爷的见教就是,凭你们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是趁早下山去吧,要是死在这里,可没人帮你们收尸。”

    “你!”

    那汉子脸色铁青,青年却不再看他们,一挥手:“我们走!”

    转过身,青年回头看向几人,冷笑道:“瞧你可怜,本少爷便告诉你个消息,生死蛊如今在紫羲仙君手上,你若实在想要魔尊遗产,不如去求求紫羲仙君,说不定那位仙君一个心软,就把生死蛊给你了呢。”

    青年哈哈大笑,带着同伴向山上走去,那汉子咬紧了牙,对青年的背影怒目而视。

    身边的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兄台消消气,那人是韩氏的三公子韩穹,一向嚣张跋扈,今天还算你运气好,没遇见他带着狗出门,不然,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那汉子也听说过韩家三少爷的名声,啐了口唾沫,骂道:“能养出这种货色,怪不得韩家永远是个万年老二,就这门风,也想超过望江连家?做梦去吧!”

    舒州韩氏与望江连氏皆为顶尖的驭兽世家,望江连氏被誉为修真界第一驭兽世家,舒州韩氏虽一直宣称自己家的驭兽法才是世间第一,每逢两家比试,却总是略输一筹,加上近几年韩氏门中子弟行事霸道,时常欺压散修弱旅,饱受诟病,名声愈发不堪。

    “兄台少说两句,万一被听到了,倒霉的还是你。这山上蛊尸这么多,一时半会儿也杀不完,不若下山休息一晚,明日再来。”

    “行吧,真是晦气。”

    几人收拾东西下山,路上,有人提起了韩穹说的消息。

    “那韩穹说生死蛊在仙君手上,你们说,这是不是真的?”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便真是在仙君手上,你敢去抢?”

    “哈哈……也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抢仙君的东西,雪魄剑尊可不是吹出来的。”

    提起之人笑了两声,不再说话,眼珠却转个不停。没多久,他便找了个理由,和其他人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