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难道只是他想多了?

    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不该沉沦,然后感性跳出来把理智揍了一顿。

    唐煜深情地凝望安尔雅:“小年糕,你肯信我吗?”

    话题过于跳跃,以至于安尔雅一时没反应过来前因后果,以为雄虫还在说情话,被唐煜绕了进去,下意识点头纵容:“当然了,雄主。”

    唐煜满意地弯了弯嘴角,主动收拾了餐盘,起身放进洗碗机内,又转回来,双手按住安尔雅的肩膀,弯身附耳道:“既然肯信我,是不是该把你知道的事、和想做的事通通告诉我?我作为你的雄主,不管是用你的情报、还是要求你坦诚相待,都是合情合理的,对吧?”

    安尔雅曾说过要给雌父报仇,但显然仇虫不止有现柏谙公爵。

    唐煜这些天利用职权,暗地里勉勉强强找了一些当年安尔雅雌父出事时的蛛丝马迹。

    现任柏谙公爵勾结外敌,狠心害死了自己的雌君,却被虫粉饰太平,安上一个“公爵遇袭重伤、抢救无效死亡”的结局。

    这个说法也只能骗骗普通虫,虫族的贵族势力分布较为简单,老贵族更是寥寥无几,有本事能压下这么大事、并且让安尔雅到如今仍旧忌讳颇深的虫,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唐煜还记得在x643星域,身负重伤的安尔雅在他怀中意识不清地说过他好恨虫帝。

    关于这点,安尔雅从不肯主动向他透露,唐煜大致能猜到,他的亲亲雌君想做的事很危险,这个举动是想保护他:“我也需要亲自战胜敌虫,才能确信小年糕会永远在我身边。”

    唐煜实在狡猾,花招层出不穷,令虫防不胜防。

    “雄主!”安尔雅问得骑虎难下,半晌接不上话,语气难得有些急躁,“我一直信您,只是…知道太多于您而言并没有好处,如果您想知道别的事,我很愿意跟您坦白,只有这件事不行。”

    雌虫喉结滚动,侧过头,矜傲的紫瞳盯着唐煜的眼睛,斩钉截铁:“您只需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您、保护虫族,绝对不会违法乱纪。”

    又被拒绝了。

    这个认知让唐煜很是郁闷。

    但安尔雅对他的保护让他极为触动,因此他笑得很开心,上手把雌虫的头掰正,咬着自家雌君的耳朵尖,吐字清晰地道:“你怕自己万劫不复,想着留条后路给我,但你没有问过我的同意。安尔雅,如果未来真的走到那一步,我就去把虫皇杀死,虫头揪下来扔到海里喂鱼,然后给你殉情,好不好?”

    对付一只敢心狠丢弃伴侣的雌虫,就必须比他更狠,逮住他的软肋使劲戳,让他感到痛不欲生。

    唐煜第一次这么庆幸自己能够成为安尔雅的软肋,鼻尖慢慢蹭上雌虫的脸侧:“小年糕,我不能劝你放弃你所肩负的责任和执念,但请你…允许我站在你的身边。”

    --也允许我与你生死相依。

    安尔雅瞳仁颤抖不已,木楞地在座位上面,眼里满是挣扎。

    唐煜不催他,直起腰,单手贴上安尔雅的后颈,释放了一些信息素和精神力,耐心静待着所爱之虫的答案。

    许久许久,久到午休时间所剩无几,安尔雅才艰难地缓过这阵冲击,情绪看起来好了不少。

    他将手搭在唐煜的手背上,仰头看着雄虫漂亮的神颜,心底阵阵发疼,喃喃叹气:“雄主啊,我…该拿您怎么办。”

    唐煜曾说过不喜欢这个扭曲的世界、也不喜欢残忍的杀戮,安尔雅舍不得让他粘上一点陈年迂腐的事情,况且这种东西,一旦知道就等于暴露在了危险里,可此时此刻,他同样不敢继续隐瞒,害怕雄虫真的会做出“殉情”的事情来。

    唐煜面无表情,盖住安尔雅的眼睛:“乖~老实交代了。”

    安尔雅踌躇片刻,从唐煜的手指缝隙中看到了即将结束的午休时间,逃避地说:“雄主,我们回家再说这件事好吗?”

    唐煜:“…”

    “行。”他让了一步,反正安尔雅都答应了,还怕他反悔不成?

    安尔雅在唐煜话落的那一刻,控制不住地落荒而逃,踩着午间休息的最后三十秒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接过卞恪准备好的会议材料,深深吸气平复情绪。

    “元帅,那个…你要不要那个什么?”卞恪站在安尔雅五步以外的位置,欲言又止地说。

    他不用问都知道元帅是去了哪里。

    --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还有这满身的雄虫信息素气味,简直--让虫羞耻啧啧啧。

    安尔雅本虫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走向会议室的脚步顿住,站在门口回头:“什么?”

    “就…就是--”卞恪不太好意思直接说,抿嘴比划了一个喷瓶的动作,意思是信息素清除药剂。

    虽然雄虫愿意在雌虫身上留有气味,是该雌虫得宠的表现,元帅得宠他很高兴,但、这是安尔雅晋升元帅以来组织的第一次军事会议,以这个形象出席,会不会不太好?

    安尔雅本就心不在焉,见卞恪吞吞吐吐不停打哑语,误以为他要说的话不重要,草草打发他:“你若有事就去吧。”

    他的副官应该是精神海不太稳定,需要找医虫购买并使用一支安抚剂。

    也对,他为了照顾雄主连续休假两天,军部多亏了卞恪主事才能运转如常,可能是把卞恪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