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醉意不大,但很舒服,白斐含乐意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也就放任自己醉了。

    毕竟他是一个连小猫都要救的男人啊。

    男人说:“我确实爱骑摩托,不怎么开车,这车是朋友的。——上回你是第一次坐摩托吧,感觉怎么样?”

    白斐含带着朦胧的笑意,非常真诚地说:“挺爽的,就是腰疼。”

    然后她感觉车子小幅度地颠了一下。

    。

    奔驰停到学校北门,白斐含没刻意嘱咐是北门,她为这点默契心中开心了一小下。

    南门离寝室很远,北门离寝室近。

    白斐含对男人说“谢谢”,要扶虞梦桢起来。虞梦桢之前睡得很沉,这时却忽然睁开双眼:“我不回去,我要找赵小龙算账!”

    白斐含安慰她:“赵小龙已经被你扇了好几个嘴巴啦,脸已经肿的和猪头似的了!”

    虞梦桢听这话咯咯直笑,就是摊在座位不动。

    白斐含拉起虞梦桢一只胳膊往出拖,奈何虞梦桢力气大,她拖不动。

    “梦桢,这是别人的车,快下来。”

    白斐含的意思是,这不是肃嘉陵的车,快下来别让别人看笑话——虞梦桢平时是最要面子的。

    “我不下我不下,带我去找赵小龙,他妈的没心肝我第一份工资都给他了,他拿我的钱包女人。”虞梦桢大着舌头说。

    白斐含知道虞梦桢是喝多了,她觉得自己也喝多了,但是还比虞梦桢清醒。这种情况也不再废话,使出吃奶的劲儿,硬是把虞梦桢从车里拽了出来。

    谁知虞梦桢浑浑噩噩的,下来后虽然走路都走不稳,但还是有能力搞破坏,她挣脱白斐含,随手拉住路过的人大喊:“你认不认识赵小龙?”

    白斐含惊呆了,知道她是要撒酒疯。这时候正是出去玩的学生归校的时间,北门虽然偏僻,也有不少学生,已经有人围上来了。

    那人给拽得莫名其妙:“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有事!”虞梦桢竟然要和那人动手。

    白斐含无力拽开虞梦桢,急得出了汗,酒劲儿都过去了。

    这时男人一双大手把白斐含护在身后,说:“我来解决吧。”

    他先是拉住虞梦桢,虞梦桢在白斐含手中好像拥有大象一样的力气,在男人手中则像个蚂蚁。

    而后给那路人道歉,路人也知道是遇到喝酒喝多的了,还说了一句:“小小年纪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啊。”

    白斐含想,小小年纪,除了爱情,还有什么值得想不开的啊。

    虞梦桢那双手,之前堪称佛山无影手,让白斐含抓不着,现在男人很轻松地就锁住了那双手,他微微蹲下,单手环抱虞梦桢腿弯,将虞梦桢扛上肩头。

    甚至只用了一只手,而且非常礼貌,连手都是攥成拳头的,确定和虞梦桢接触的只有胳膊。

    好像他扛的不是个人,而是一个箱子,一个沙袋。

    白斐含有一瞬间想,他这种抱法,是因为他本身就有礼貌呢,还是因为我在这呢?

    但是她很快调整自己,为男人引路。

    虞梦桢口中仍旧在骂,什么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虞梦桢骂这句的时候,白斐含觉得男人看向了她。

    男人走路极快,很快就到寝室楼楼下,楼下路灯昏暗,有几对同校情侣还在依依不舍的缠绵。

    男人轻手利脚地放下虞梦桢,白斐含马上接住。

    “谢谢你。”对这个男人,白斐含似乎总在说这句话。

    男人笑:“我们每次见面你都说谢,没点新意吗?”

    白斐含垂头不语。

    男人等了许久,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用右手食指摸了摸眉角的疤,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白斐含能听到心怦怦地跳,她知道这不是因为喝酒,而是因为男人的问话。

    她抬起头,看着男人眉角的那道疤,压制住心跳,很平静地说:“我不是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龙晖,日军晖。”男人笑道,“怎么,我不告诉你名字,你就不告诉我?还说你不是小姑娘?嗯?”

    他想掐一掐她的脸蛋,她的脸蛋有一点点红晕,笑起来会有两个酒窝。

    但他没有,手抬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白斐含在心里将龙晖这两个念了又念,觉得很合男人的气质,露出两颗狡黠的酒窝,她说:“你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我是不是小姑娘,你会知道的。”

    说着要扶着虞梦桢走进宿舍楼,虞梦桢刚刚被龙晖这个男人的力量震慑到,此时也不作闹了。

    “真不告诉我?”龙晖在后面问她。

    白斐含回头,看到了苍茫夜色和昏暗灯光中的龙晖,她说:“如果我们还会再见的话,我就告诉你。”

    路灯散发出昏黄的、陈旧的灯光,有几只飞蛾在灯下飞舞。

    。

    第二天虞梦桢就好了,风风火火地说绝不再提那个贱人。眼睛因为喝酒和哭泣肿了,一天敷好几个面膜去肿。

    白斐含可没她身体那么好,本来就烧了一周,刚刚好点就被拉去喝酒,她又病了,不至于卧床不起,但也恹恹的没有精神。

    虞梦桢问白斐含,昨天那个男人是谁。

    白斐含惊讶虞梦桢竟然还记得龙晖,她应该喝断片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