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听到周楠二字,这人长长悲鸣一声:“呜——!”

    “你不能说话?”兰淅说,“如果是的话你呜两声。”

    “呜呜!”

    “你有没有被绑住,没有的话呜一声。”

    这次,那个声音没有呜。

    兰淅换了个问法:“你现在有行动能力吗?没有的话呜一声。”

    “呜。”

    兰淅心中一沉。

    这个地方充斥着极其浓烈的血腥味,也许……

    “你受伤了吗?是因为受伤才没办法行动的?”

    “呜。”

    全暗的场景,和身份不明的生物共处一室,还被束缚了手脚,根本无法行动。兰淅呼出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不会招来不幸,会不会把自己推向更深的深渊,但是,没别的选择了,他只能选择赌一把。

    “我可以为你治疗。”兰淅说。

    “呜?”那人发出疑惑的单音节,但很快,便狂喜地嚎叫起来,“呜呜!呜——”

    “但是,治好你之后,你必须带我离开这里。”

    这是兰淅头一次骗人,他怀揣着一分忐忑两分紧张三分羞耻四分不安,硬着头皮说,“我的异能是契约签订,我可以根据你的需要拟定契约,你需要向我交付忠诚,作为契约双方,我会给你你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也就是治疗。”

    作者有话说: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

    搞错了,再来!

    第22章 异能是契约签订(二)

    ……好紧张好羞耻好中二。

    兰淅尬得脚趾扣地,两颊微热,他从未想过如此中二病的台词某一天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但是不这样说,他不能确保治疗完成后,那人会不会带他离开。

    更何况,兰淅没打算暴露自己真实的能力,套一个契约签订的壳子,就能合理地隐瞒住自己的真实能力。

    但还是好羞耻!

    “咳,”兰淅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飘,“你考虑得怎么样,要不要和我签订契约?要的话呜两声。”

    白伍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耳边是青年温润好听的嗓音,白伍有些微出神。

    自从被周楠关到这个地方,他除了还活着,别的什么都不剩了,他的四个兄弟被周楠饲养的污染者生吃活吞,就连他的双手双臂,如今也被啃食得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骨架,他像是一尊人彘,周楠无需用绳索将他捆住,失去手脚的白伍根本哪也去不了。

    白伍在这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偶尔会痛得晕过去,再次睁眼时就看到那个污染者俯趴在自己身上,张开生着细密牙齿的大嘴,从自己身上撕扯血肉。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复感受肌肉被撕扯啃食的痛苦,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打湿了身下的地面。

    可他就是死不了,周楠不知道给他喂了什么药,以保证他能在痛苦中长久地活下去。

    周楠的目的也很简单,污染者需要活人的肉,他只有活着,才有资格做污染者的食物。

    一次又一次堪比上刑的痛苦,叫白伍意志崩溃,可偏偏他的舌头被拔掉了,说不出求饶的话。

    在这间不见天光的小小酒窖里,白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快要疯掉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说可以治疗他。

    别说是忠心,只要能让他好起来、离开这个鬼地方,就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去异种堆里打滚又如何!?

    只要能好起来……

    白伍喉管里爆发出不甘的嘶鸣,他想要翻个身去看那个说要治疗他的人,可是失去了双腿双手,仅仅依靠腰部力量,白伍很难完成这个高难度动作。

    白伍只能尽可能偏过头,伸长了脖子,像祈求人类带自己回家的流浪狗,低三下四的、又满含期待的嚎叫。

    “呜呜。”

    黑暗中,传来青年温润动人的声音:“好,我知道了,契约签订成功,我这就为你治疗。”

    然后,白伍听到了这辈子听过的最美的歌声。

    ……

    漫长的“歌声疗愈”结束,白伍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手骨和腿骨上重新长出了肌肉和皮肤,连被拔掉的舌头也一并长了出来,这让白伍欣喜若狂,在黑暗的地窖里癫狂大笑几声,“我好啦、我好啦!哈哈哈哈!”

    “咳咳。”兰淅这还是第一次把能力用在人类身上,比治疗被虐待的猫狗要更劳心费神,一曲终了,他的精气神似乎也空了,“小声些,把周楠吸引过来就不好了。”

    “哦对、对,主人您说得对。”兴奋过头的白伍适才冷静下来,一句话却把兰淅说懵了。

    “你叫我什么?”

    “主人啊。”白伍说,“您和我签订契约,并按照契约治好了我,那您就是我白伍的主人了。”

    “你别叫我主人,叫我兰淅就好。”兰淅无奈,“先帮我解开绳子。”

    “好的主人。”

    兰淅:“……”

    羞耻啊,它为何萦绕不散?

    手脚重获自由后,兰淅在白伍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周楠的药粉药效还没过,兰淅总觉得脑子晕乎乎的,呼吸也比平时更沉更重,尤其是刚刚的“治疗”还消耗了他不少精力。

    白伍夜视能力比兰淅好出不少,再加上在地下酒窖待了不短的时间,每次周楠送污染者进来时,都是从同一个方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