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问:仿生人也会兴奋到不能自已吗?

    答:会的。

    渐渐地,凌九不再仅仅满足于唇瓣相贴。

    凌九想要更多。

    “唔。”兰淅从鼻腔里发出细小的呜咽,刚才一直僵着没动的仿生人打开了某个机关,含咬着兰淅的唇疯狂掠夺。

    兰淅头一次做这种事,没想到对象竟然是仿生人。

    但是好就好在凌九是仿生人,亲凌九权当亲机器修勾了。

    反正凌九自己也说,他和凌凌柒没有区别。

    兰淅顺从地张开唇缝。

    仿生人如饥饿许久的旅人,贪婪地贴着兰淅的唇搜刮。

    随后,一股热流顺着二人紧密无间的唇齿,从兰淅口中渡到凌九口腔。

    凌九刷地睁开眼。

    这是……兰淅包在口腔里的水,满满一口,被兰淅含了许久,已经沾上兰淅口腔的热度。

    凌九眼中涌出兰淅看不懂的情绪。

    此时此刻,凌九的眼神已经不像机器了。

    兰淅狠心闭眼,压着凌九亲吻,要将口中最后一丝水液渡过去。

    凌凌柒说过,被水侵入内部的机器,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短路,无人抢修的话,下场只有报废。

    渡完最后一口水,兰淅正准备起身,凌九扣在腰间的手骤然发力,天旋地转间,两人位置上下颠倒。

    凌九的脸色格外阴沉可怖,兰淅听到了极其细小的电流噼啪声,从凌九胸口传来的。

    计划凑效了。

    可凌九的反应大大出乎意料。

    兰淅陷在软得不像话的床褥间,四肢被压制,动弹不得,舌头麻麻的,不知道是被凌九吮的,还是被电的。

    凌九疯了般压着兰淅又啃又咬。

    兰淅在这疯狂的掠夺中,嗅到了一丝焦臭味。

    凌九身上暴起一串电弧,而在这之前,凌九猛然松开兰淅,翻身躺到距离兰淅最远的地方,四肢抽搐两下,彻底不动了。

    兰淅抚着钝痛的唇,有些后怕,可是有的事一旦当他决定去做,哪怕会伤及自身,兰淅也会毫不犹豫。

    凌九身上的电弧消失了,兰淅扭头看去,凌九身上的白衬衫变得破破烂烂,衣服之下的皮肤消融,暴露出皮囊之下的机器之身。

    英俊的面孔毁了一半,一只眼睛维持着人眼模样,另一只机器眼睛已经报废,闪着危险的红光。

    兰淅伸出手在凌九面前晃了晃,凌九毫无反应。

    兰淅这才大起胆子,从凌九身上摸出一个控制器。

    控制器控制着机械城的一切,自然也包括了兰淅房间的门。

    兰淅打开门,离开房间之前,兰淅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凌九,轻轻道了一句抱歉。

    ……

    兰淅离开后,空无一人的房间忽然响起一声自嘲的“哈”。

    仰面躺在床上的凌九抬起手臂挡住脸,笑了好一会儿,凌九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笑,但是控制不了,祂的中枢被祂爱的人破坏了。

    兰淅不知道的是,凌九本来有机会避免不利的局面——凌九喉管里安装了弹片,能够在瞬间封锁咽喉,隔断水流。

    但是凌九没有这样做。

    在察觉到兰淅的心思之后,凌九放弃了保护自己,选择接受那个死亡之吻。

    只要是兰淅给的,无论什么,祂都甘之如饴。

    即便是毁灭。

    自打凌九生出自我意识以来,每天做的事,就是注视兰淅。

    作为第二研究所的初代仿生人,研究人员在凌九身上可谓下了血本,最昂贵的材料、最尖端的知识、最高级的技术,大笔资金如流水般涌入第二研究所。

    就连元帅贺平川,也对初代仿生人寄予厚望。

    贺平川希望能打造一个高武力值、高防御,有一定自我意识,但绝对忠诚的人形兵器,第二研究所上上下下也都对凌九抱有这样的期待。

    如果成功,这便是创新性飞跃,是一项足以令他国忌惮和眼红的创世纪的壮举。

    可是他们失败了。

    通过测试,凌九不具备自我意识。

    不但如此,凌九连一些基本的指令都无法完成。

    研究所同一时期、别的项目组的ai模型通过海量的数据投喂与训练已经能听懂并回答人类提出的指令。

    凌九不知身体里哪个模块出现了问题,对人类的指令可以说是无动于衷。

    通过反复多次的排查检修,研究人员终于宣告项目失败。

    万众瞩目的仿生人新技术,从项目组组建开始,每一天的花销都是一笔天文数字,然而项目组就交出了这样一份答卷。

    凌青——项目组组长,凌九的创造者、凌九名义上的父亲。

    在项目失败后,凌青被辞退,而凌九,则作为“新型家居仿生人”被留在了研究所最深处的废品回收站。

    凌九的电源被拔了,没了电源的凌九只是一堆破铜烂铁。

    即便凌九有些姿色,也只是一堆有姿色的破铜烂铁。

    某一天,失去眼神光的凌·破铜烂铁·九眼前飞来无数金色光点。

    金色的光芒照亮了这个深不可测的废品回收站。

    “啪嗒!”废品回收站上方掉下来一个碎了半边的平板,金色光点受惊一般乱窜,慌不择路撞进凌九的身体。

    平板没全坏,它躺在废品机械堆积成的小山之上,哪怕只剩半张屏幕,还在顽强地播放一个歌手的现场li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