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玉不死心,又诊了一次脉。终于,他这才接受了事实——不知道是何原因,傀儡虫非但不再产生效用,还已经开始凋零,很快就要死去。

    “朕的身体如何?”迟牧虽然语气淡淡的,但是他的眼眸深处已经充斥着庞大的杀意,他已经猜到了大概。

    他体内的东西,一定和这对父子有关,甚至有很大概率就是源于这对父子。

    “陛下的身体如今安好,只是有些劳累,忌费力伤神。”白玉只觉得心绞痛无比,这枚傀儡蛊,是他和父亲花费无数金钱和心血培育出来的仅此一枚优质蛊,二人还割腕喂过它血,结果现在它竟然快死了?在计谋即将成功的时候……快死了?!

    这等噩耗把他冲得头昏脑涨,白玉不动声色地深呼吸,这才勉强将流血的心稍稍平复了点。

    “既然朕的身体安好,你所说的朝政要事呢?”说到这里,迟牧的脸上闪过几分嘲讽的神色。你一个刚入宫的小小太医禀报什么朝中要事?前朝的几位重臣都还没提过呢。

    白玉本以为迟牧会对他万般顺从,所谓的“朝政要事”就是为了支开白凉凉随便找了个幌子,谁料到傀儡蛊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迟牧压根没像他父亲所说的受人摆布。

    但好在,他想说的这件事硬要往朝政方面靠一靠也是可以的。

    “回禀皇上,太医院的人参库存已经见底了。这本是小事,只是皇家独享的特品人参都是北国进贡的。今年北国人参高产多至往年数倍,作为我朝附庸却未上贡一根,实在是其心可诛。”

    一旁的白凉凉偷听到这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原著里白竖父子已经叛国敌,勾结的就是刚刚提到的北国。不过好在坏人都没有好下场,这两父子不能完全控制主角攻,连带着北国也在后来被迟牧举国覆灭。

    原来在这个时候,这两人就已经开始通敌了吗?所以他该如何名正言顺地向主角攻透露此事?

    “北国心怀异心,对于归顺陛下早已心怀不满,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朕知道了,下去吧。”迟牧冷漠道。

    “微臣告退。”白玉行了个礼,在转过身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狠辣。

    他刚才打开医药箱时,偷偷从药瓶里取出了一枚小药丸,然后把它隐秘地一直握在手心里。药丸是特质的,会在空气慢慢挥发,并且没有任何异味。它的作用很简单——疯狂刺激傀儡蛊,能让蛊虫爆发出巨大的攻击性。

    既然蛊虫快要死了,那这皇帝对他们也无用了,甚至会成为阻碍,必须彻底铲除!

    待白玉走后,白凉凉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白玉究竟有何目的,反正他一肚子坏水,肯定不是真的来把平安脉。

    迟牧端起茶杯,突然,他的手微微一颤。茶杯落在了地面上,碎片和茶水飞得一地都是。

    “陛下?”白凉凉被巨大的响声唤回神,大惊失色。

    “唔。”迟牧低着头,一手开始揉自己的太阳穴,另一只手捏在鼻根。

    看到这里的白凉凉立刻明白了,主角攻的顽疾又发作了!白玉前脚刚走,就发作了,这也太巧了吧。

    旧病来势汹汹,愈来愈强烈,迟牧用残缺的神志,死死地将身体抵在桌边,以免做出出格的事。

    他能感觉到,这次自己的症状比以前任何一次还要严重。

    “白凉凉……过来。”他忍着剧痛咬牙呼唤道:“不……离我远点,别过来,给我出去!”

    他本来想借助白凉凉帮自己缓解,但这次疼痛实在是太强烈,他害怕白凉凉如果帮不到自己,还会被他伤害。

    听到他的话,白凉凉刚刚迈出去的步伐又止住了。

    迟牧的世界中,天地旋转混乱,唯独白凉凉的脸清晰又明亮,他恍惚间在白凉凉的眼中看到了泪水和恐惧。

    可是,白凉凉没有听他的话,他又一次谋逆了自己——他向迟牧缓缓走来,再次给了他一个拥抱。

    第六章 黑化暴君的小哭包(6)攻中好道文笔四

    他的小王妃竟然敢违抗他的命令。

    迟牧觉得自己应该发怒,应该将白凉凉从胸口推出去,然后严厉地斥责他,以维护他身为君王的尊严与颜面。

    但是他的双手用力又松开,最终只是绕在了白凉凉柔软的后背上,将对方揽入胸怀更深处。

    亲密的接触使迟牧的神志逐渐清醒,那原本难以忍耐的痛苦也消失了。白凉凉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剂药,独一无二可以治疗自己的药。

    迟牧意识到自己已经对白凉凉产生了奇怪的依耐,还对此甘之如饴。

    虽然迟牧贪恋这温暖的怀抱,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于是他温柔地推开了白凉凉。

    他原本就怀疑自己体内的那个神秘邪物和白家父子有关。这次白玉刚离开,自己就发病,还来势汹汹……想到这里,迟牧眼中凝聚出一丝杀气,但他又怕被白凉凉看到,很快便收敛了回去。

    见迟牧病情好转,白凉凉也松了一口气,但他也领悟到了一件事——好像自己只要靠近迟牧,就能缓解甚至压抑他的病情。

    身为医学生的白凉凉被自己这个想法震惊到了。当他还在纠结这科不科学的问题时,突然有人从头顶上跳了下来。

    白凉凉被吓了一跳,差点大叫出声,迟牧见状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以作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