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事情是挺奇异的,不过穿书这种事都能发生,温思煦倒是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和岑渊有些像这点,毕竟儿子随爹,岑渊是他崽崽,像他是应该的。

    温思煦思考的功夫,浴室里的岑渊已经洗完了澡,他的目光落在湿透了的衣服上,只顿了一下,就准备再穿上。

    可就在岑渊准备将裤子往身上套时,却听到了温思煦的声音。

    敲了敲玻璃门,温思煦将一只手递到了浴室门口,“新衣服。”

    看着门口的那只胳膊,岑渊终究是将衣服拿了进来,当注意到温思煦手背上的咬痕时,曾经诅咒过这个男人的岑渊,目光还是有了一瞬间的不自然。

    自始至终,岑渊都没想通,这个人怎么突然不一样了。

    会抱他,会让他洗澡,会给他干净的衣服。

    明明,前一天晚上,温思煦还曾掐过他。

    所谓的,杀死反派人格?岑渊不想信,可他又的确能感受到温思煦对他露出的善意。

    换好衣服,用力推开浴室门,岑渊走了出去,他想看看,温思煦到底是想干什么。

    然而,当岑渊刚踏出浴室,就被温思煦喂了一杯红糖水时,他更沉默了。

    岑渊每回想到温思煦是有阴谋诡计时,对方就总会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举动,打乱他的思绪。

    意识到这点,岑渊莫名很烦躁,可他不能发火。

    看着岑渊喝完自己泡的红糖水,温思煦又拿了双拖鞋过来,气得岑渊根本没穿,转身就走。

    岑渊打算回自己的树屋,眼不见为净,以后还是跟这人少接触的好。

    但他低估了温思煦对他的在意,眼见岑渊要走,温思煦抬手就拉住了他,“宝宝,你还没有吹头发。”

    岑渊:“!”

    一会儿岑渊宝贝,一会儿宝宝,大变态!!

    实际上,岑渊是无法理解温思煦的拳拳爱崽之心的,即便他是一个一米八,体重超过一百二十斤的近成年人,在温思煦心里,却仍是他超可爱的崽崽。

    岑渊在吹头发,他的头发细软,阳光下会泛着浅金色,因为没人关注的缘故,岑渊头发长了也没有人帮他剪。

    此刻,在目睹岑渊吹完头发后,愈发像一个小王子的温思煦爱崽之心达到鼎盛,摘下手上的珍珠手链,就替岑渊扎了个小揪揪。

    完成之后,温思煦十分得意看着自己的杰作,“果然,漂亮的小王子和珍珠最配。”

    一天之内连听温思煦夸了好几次自己漂亮的岑渊:他觉得,温思煦可能真对他有什么想法。

    两人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各自沉默了半小时,岑渊在彻头彻尾的发呆,温思煦则在专注的看崽。

    直到岑渊肚子传来“咕噜”一声,温思煦才意识到岑渊可能饿了。

    余墨青家的晚饭,他的这些替身情人会一起用,一张三米长的桌子,经常会坐一堆花枝招展的男人。

    岑渊晚上从来不去,因为即便他去了,也是没法吃东西的。

    岑渊对牛肉过敏,吃了就会吐,而余墨青的规定是,家里每顿晚饭都必须吃牛排。

    甚至连汤也是牛骨做的,这种情况下,岑渊就只能不吃晚饭。

    十七岁的岑渊,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长久下来,自然而然就瘦了。想到这里,温思煦扯了扯岑渊,“崽崽,哥哥带你去厨房找东西吃。”

    岑渊从不会去余墨青家的厨房,他讨厌余墨青,总是故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不想被余墨青注意。

    所以温思煦的这个提议,岑渊没有同意。

    岑渊不肯去厨房,温思煦想了想,“我去厨房找吃的,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

    岑渊没有出声,温思煦就当他是默认了,去厨房发挥自己的厨艺,给岑渊做了一碗面。

    端着碗回到房间,发现岑渊还在的时候,温思煦就笑弯了眼睛。

    桃花眼本是十分多情的眼型,但温思煦不笑的时候,那双眼睛却很冷漠,而他笑起来时,又像是整个世界的温柔都落进了他眼底。

    本在坐着看书的岑渊,在对上温思煦的笑容时,就有些不自在了。

    将碗端到岑渊面前,温思煦拍拍他的小揪揪,“崽崽没有乱跑,好乖。”

    岑渊住的树屋,实在太冷了,温思煦实在不放心。而他的这碗面,也幸不辱命端到了属于他的主人面前。

    将筷子递给岑渊,温思煦,“是酸菜肉丝面。”

    温思煦去厨房的时候,没有找到新鲜蔬菜,只找到了一些酸菜和猪肉,就只能用有限的食材,给岑渊做了这碗面。

    “吃吧,小渊。”

    岑渊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中式面条了。

    他是h国人,虽然在国外长大,自小吃的主食却都是米饭和面条,而余墨青则不同,因为他的个人喜好,整个余家的食物都是西餐为主。

    可如今,在被丢弃到余家一年后,竟然有人亲自给他做了一碗面条,甚至这个人,上午还在欺负他。

    不知道怎么的,岑渊就有些委屈。

    他才只有十七岁,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和这些人有什么恩怨。

    可自从来到余家,他所遭遇的,就只有讽刺,辱骂,欺凌。

    他最喜爱的动物是小猫,他爱养花,爱画画,可在余家,他连生存都变得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