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行尸暂且不提,贺樱床底那具干尸总是真的吧。”

    他们抓了龙傲天之后,还当着他的面把盛星河无意碰到的干尸给弄了出来。

    尸体干瘪瘦小,生前应是个妙龄少女,却死相凄惨,像是被活生生放血而亡。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搞的鬼”,郁无朝嘴硬,眼神却是有游移,有些信了。

    他傍晚才卖出去的图纸,对方分明也是方才潜入的内院,而且他们也毫无理由在贺大小姐的床下塞一具干尸!

    可、为什么?

    才从村庄中出来的龙傲天,还没有见识太多修真界的腌臜事,无法相信的同时,想到村庄中惨死的亲朋好友,呼吸急促了几分,眼底浮上几缕狠色。

    盛酽走到他面前同他对上,桃花面上一派凌然,他拿出了一块令牌:“我们乃太一宗弟子,怀疑最近的行尸作乱同贺府有关,你、也算受害者之一,确定还要包庇贺府吗?”

    郁无朝自然听说过第一仙门,但之前都是存在村头说书先生的话本中,骤然出现在眼前,还有些不知所措。

    以及、和眼前人云壤之别的身份带来的自卑和不甘心。

    他同贺樱退婚,顶多只是觉得屈辱,毕竟两人从未见过。

    但、眼前这美得不似凡人的修士,仅仅一眼,便让二十多年的心跳得如此鼓噪。

    对方还在看他,等着回复。

    在那眼神中,郁无朝原本顶天立地的英雄骨不由折了腰,只想答应对方的一切要求。但、他又念及贺府曾多次接济他家,自家父亲更是贺城主的救命恩人,对方根本没有理由会来害他们村庄!

    可万一是真的……惨死的几千村民、冤魂又向何处申冤呢?

    重重复杂情绪之下,郁无朝的思绪如乱麻般纷扰。

    偏偏那美得要命的修士,还用那双清凌凌如点墨的桃花眼看着他。

    郁无朝鬼使神差,忽然冒出一句:“我可以补全地图,但、你要赔给我一个未婚妻。”

    第三十二章

    “砰——”,这是君华拍案而起的声音。

    这小子一边说着未婚妻,一边眼神还黏在盛酽身上。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以”,盛酽面色未变,当即答应下来。

    赔就赔,反正也没说是哪个未婚妻,大不了到时将贺樱丢给他就行。

    盛星河同他爹心有灵犀,立马想到这一层,因此倒是没什么反应。

    可当局者迷,郁无朝不知想到了什么,轮廓分明的脸上微微一红。

    而君华更是不可置信,质问盛酽:“你疯啦!”

    自然也没被搭理。

    他眼中怒火更盛,抬手就想把这毫无灵力的废人杀了。

    身前的长剑往前刺来,打断他的法术。

    盛酽终于赏了他一个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君华在那眼神下,再多的怒火也熄了,脑子也清明一些,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却还是被盛酽那一眼看得胸口发闷。

    居然为了一个凡人而对他动手?

    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的混账事。

    “不过”,郁无朝脑补完,还是犹豫开口,“贺家最中心之地是城主卧房,而贺城主现在已经是化神大能,只要稍一靠近,便会被他察觉。即便知道完整地图,就凭我们,也是万万进不去的。”

    几人沉思,的确,要想掀开贺家的阴私,就无法避开贺秋,但对方已经是化神期,不是他们小打小闹就能对付的。

    盛酽思索再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手,拿出了方才的令牌。

    令牌上篆文古朴,印着太一宗印记。

    他掐决念咒,令牌从掌心浮出,散发淡淡清光,接着并指在虚空中快速写下一个个金光字迹,简单描述春风楼和贺家之事,最后一笔落下时,身前满屏的金字一闪,具飞入令牌之中。

    接着令牌化作一道流光,从打开的雕窗射向遥远天际,转瞬即逝。

    而盛酽却是脸色骤然发白,身形摇摇欲坠。

    盛星河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

    盛酽虚弱地半靠在盛星河怀中,眉宇间露出疲惫之色,长眉微蹙,如疾风骤雨打湿的桃花,尤为惹人怜惜。

    看得君华和郁无朝心疼不已,盯着盛星河的嫉妒眼神如有实质。

    恨不得立马拉开他,自己上去取而代之!

    盛星河在如芒刺背的眼神中瑟缩了一瞬,不过很快又挺直腰杆,猫儿眼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这两个不合格的备胎,离他爹远点!

    盛酽揉了揉眉心,他精力不足,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暗潮涌动,只用虚弱的声音道:“我已发出了宗门密信,明日太一宗便会收到消息,贺秋那边……自然会有宗主来处理。”

    说完,还抑制不住地咳嗽两声,吓得盛星河忙一手在他身后轻拍,缓缓顺气。

    盛酽微微摆手,“我无事。”

    他侧头,对盛星河勉强露出一个安抚的笑颜,在烛光下如同江南雨后初绽的细小白花,娇弱、却又格外生动。

    看得盛星河心都要化了,他爹可真是盛世美颜啊!

    哪里是这些备胎能配得上的!

    盛星河心疼过后,又对杵在眼前的备胎爹们产生了强烈不满。

    二十年后这两人身居高位、早已懂得掩饰自己,让他还误以为两个备胎爹好像还有可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