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男主向我表白了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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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蓁长叹一声,“能让前辈死而无憾的事太多了。” “因为是你嘛。”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又望向绵延千百丈的树海,“啊,何等壮观。” 苏蓁挑眉,“多谢前辈夸奖。” 萧郁回过头,“我说真心话,而且非常漂亮。” 苏蓁慢慢抬起手,“前辈过来一下。” 萧郁从善如流地接近了。 对于很多修士来说,在这样的树妖面前,几乎都会本能地退避三舍。 无论有没有阅历,仅看这样一副形态,许多人也都能瞧得出来—— 那树上的半截人体,到中间的那棵巨树,再到周遭几乎望无边际的树海,全都是她的身体。 那些摇曳摆动的、宛如触须般的枝条藤蔓,就是她手臂的延伸,与她的意识紧紧相连。 只要一个念头,她就能将一个修士的躯体撕得粉碎,也能将元神一同毁灭,血肉里的灵力会被树藤吸噬,化作养料。 放眼望去,这树海上的腥红花丛,便是盛开在看不见的尸骨上。 萧郁踏空而行,如履平地般向前走了两步。 他们高度完全齐平。 他越发靠近,几乎已经贴上了树干。 苏蓁一手按在腰间的花轮上,身体微微前倾,下方的花丝细蕊都在缓缓摇动,仿佛昭示着她的心情缓和。 然后她伸出了手。 半边臂膀雪白光滑,半边覆盖着坚如鳞铠的树皮,它们环绕着精瘦结实、肌理分明的手臂,在接近腕部时渐渐消退,才变得细碎单薄。 那只手掌纤瘦白皙,手背上蔓延着盈盈碧光,仿佛从血脉里都要生出绿意。 五指细长如花枝,指尖锐利微曲如钩。 萧郁的视线扫过她的手,落在她的脸上。 苏蓁正微微笑着,红唇轻扬,原先那口洁白整齐的贝齿,此时也变得尖利。 ——她身上的每一部分,仿佛都在昭示着掠食者的本质。 “前辈。” 年轻的半妖眨了眨眼睛,碧眸里波光流淌,“送给你。” 她掌心里盛开出一包淡绿的花蕾,它迎风绽放,生出一道道纤长的花茎。 上面盛开出十数朵嫩绿、青绿、墨绿的重瓣花,花瓣在风中抖动,宛如振翅的群蝶。 萧郁才准备接过来,动作又僵住。 “怎么整?” 他盯着那串花,“它还长在你手上呢。” 苏蓁:“……你直接拔就好。” 萧郁犹豫了一下,“会疼吗?” 苏蓁恨不得砸他的脑袋,“沈度方才将我的身体摔成了肉酱,你怎么不问我疼不疼?” 萧郁默默伸手,小心翼翼地捏住了花茎,几乎没怎么用力,就将它取了下来。 他还低头看了一眼,确定那花茎与皮肤连接之处,完全没有伤口。 然后,那串花就被重重结界密不透风地保护起来。 “我知道那可能很痛,但我也知道你会赢的。” 萧郁将它拿在手里,如同得了什么绝世珍宝,“……谢谢。” 苏蓁想了想,“明天前辈带我回去吧。” 说完运起灵力,渐渐收了妖身形态,重新化回彻底的人形。 萧郁一直在仔细观察那支花,直至她披上衣服,走到他旁边,他才歪过头,“去危云峰?” 苏蓁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师父找我,我将他的神念隔绝在外面了。” 她暂时不准备理他。 苏蓁重新拿出自己的宝贝仙剑。 她找了几处碧虚玄晶,将剑身灌注灵力,涂染云露精华,插进石髓里,慢慢吸取其中的精粹力量。 一直折腾到深夜,她开始采集流月草,注入灵力将其碾磨成汁液,拿出剩余的云露精华,混合在一处浇上剑锋。 然后抱着剑沉入冥想。 直至日出时分,她睁开眼睛,看到手中焕然一新的重剑。 白刃上跃动着鲜亮翠绿的光泽,绿光仿佛千万条盈光的丝绦,环绕着剑锋此起彼伏,从内到外都透露着蓬勃生机。 还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气息。 ——她自己的灵力。 她用自身灵力升阶的剑,等同于被她的灵力换骨洗髓。 如今彻底与她同调相洽,几乎不分彼此,如同身体的延伸。 苏蓁侧过头,看向稍远处的山崖。 一身黑衣的青年坐在峭壁上,一手支在身后,微微仰起头看着初升的旭日。 漫天金辉洒落而下,勾勒出他侧颜冷峻深邃的轮廓,又将那硬气英挺的线条柔化了三分。 他若有所觉地转过头,苍蓝眸子里笑意明亮,又映出瑰丽霞光,仿佛无垠碧空的缩影。 那一瞬间,苏蓁的心里仿佛也落满晨曦。 像是永夜深林里远离光明的树木,在这一刻终于沐浴了万丈朝阳。 第46章 萧郁很快出现在她面前, “祝贺你升阶成功。” 苏蓁站起身,“谢谢前辈,劳烦前辈带我回去?” 萧郁颔首, 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肩膀,“不要和他动气,不值得。” 苏蓁微微眯起眼, “……前辈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萧郁低头看着臂弯下的人,“我猜到一点。” 苏蓁不置可否, “麻烦前辈把宗主喊去明心殿。” “只要宗主?” “……都行。” 苏蓁想了想,“其实无所谓,消息总会传开的。” 萧郁了然,“那就多几个人吧。” 苏蓁反手握住他的食指,“我留个印记。” 萧郁再次僵住,一动不动地任她施为。 两人遂离开了妖界。 苏蓁回到危云峰, 大摇大摆地去了峰顶, 在院中遇到几个首座记名弟子, 他们看到她皆神情复杂。 其中两个人恭敬地问好,剩下那个人眼神不善,甚至还有几分嘲讽。 苏蓁歪头瞥了他一眼,“怎么,王师弟是舌头打结了,还是眼抽筋了?” 他们都站在正房外面。 从屋内隐隐激荡的灵压来看, 玉尘仙尊就在里面, 而且情绪不佳。 那人看向房门,接着冷哼一声, “苏师姐,唤你一声师姐只是敬你的本事, 如今你触怒师尊,能不能在宗门里待下去都是未知之数,你还对着我们耍威风?” 苏蓁笑了,“王师弟,你也知道我有本事啊?你今日不给我认真问安行礼,我就让你躺到下个月。” 那人神情微变。 曾经她也说不让姜望参加仙盟会试,姜望在台上输得一败涂地,那惨状甚至将一些年轻修士吓哭了。 如今的肉身还没能重塑。 那人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垂下脑袋,“师姐恕我无礼。” 三人很快跑了。 苏蓁站在门外,随手敲了三下,然后慢慢推门而入。 “好几个时辰了,师尊一直不停地喊我,究竟有什么要事?” 在厅堂一侧的屏风旁边,柳云遥靠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双眼发红,显然是刚刚哭过一场。 一身白衣的青年站在旁边,蹙着眉转过头,“你险些杀了她。” 苏蓁一眼就瞧出来,师妹没事了。 自己给她造成的伤已经好了,或者说被师父用咒术转移到他自己身上,他们之间有着同生之术。 那法术只能够转移致命的伤害,其他的轻伤,用上那些贵重药物,也会好得很快。 毕竟柳云遥的体质也算特殊。 苏蓁故作遗憾,“真可惜,她没死成。” 玉尘仙尊面沉如水,“你不必说这种话,我知道你并非有意,你只是不在乎罢了,否则你若只将她打晕——” “没有这种‘若是’‘如果’,我就是不在乎,她算什么东西,她有什么资格让我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