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阿兰就这么看着,看着眼前的人将腕骨上的红绳摩挲个不停,不禁微笑道:“宁安。”

    “......嗯?”宁安挑眉看她?:“怎么了?”

    阿兰冷哼一声化作白?光没?入荡尘剑,过了半晌,没?好气地?嘟囔道:“......没?什么,就是第一次见傻子…快去疗伤!别磨叽了!”

    原来拿这灵晶是为?了姚月。

    真是让吾大?开?眼界。

    .

    上界,囚仙台边,一蓝袍女子缓缓走到荡尘身前,轻轻勾起她?的白?袖,低声道:“刚刚,你也察觉到道盘的异样了吧?”

    “你猜猜,是谁引起的?”

    对面的人气息微弱,闻言只是缓缓抬眼,哑声开?口道:“......谁?”

    “你那小徒孙突破了忘魄境。”白?尘啧了一声,眼睫低垂,一字一顿道:“看来,本座又多了个麻烦。”

    “你要杀她??”

    “……杀?”白?尘突兀地?笑了一声,转而扫视她?一眼,牵唇不屑道:“小小蝼蚁,用不着吾亲自?动?手。”

    “你那个徒弟,修的不是无情道么?据吾所?知,无情道若要突破至元道境,可是要……”

    荡尘垂眼,轻声道:“要什么?”

    “杀道侣。”白?尘抿唇,摇头叹了一口气,“当年,你一心向道,对高阶的突破自?然而然,但如今,你那个小徒弟看起来却不是如此,一颗道心,已是染了凡欲,有?了瑕疵。”

    “所?以…”荡尘喃喃,目光透着一丝怔愣:“你觉得,阿月会对怀黎动?手?”

    “你不也这么想?”白?尘蹲下,扣住她?的下巴,勾唇道:“主人,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荡尘面无表情道。

    “赌你那好徒弟会不会大?义?灭亲啊……”

    ……

    看着那缓缓走远的蓝衣背影,荡尘跪在囚仙台上,良久说不出话来。

    不知何时,昏暗中,被玄铁桎梏住的人慢慢压下眼睫,勾起抹神?秘的笑意。

    神?骨溢出一丝白?光,须臾没?入她?手腕处的禁锢。

    听着耳边几不可察的玄铁开?裂声,荡尘转头,静静望着远处无尽的星云,恍惚中,好似见到了故人。

    .

    宁安带着忘魄境的气息回?到江兰府时,已经是夜半了。

    夜色暗沉,天边缀着的几颗寒星看起来也是倦懒无比。

    长街边,细长的叶片蜷曲,尾部的晶莹露珠将落不落,很快摔落逶地?,给?土地?融上一抹暗色。

    衣袍被劈的不成样子,狼狈不堪。宁安推开?房门,打算好好洗漱一下。

    她?与白?行烟在郊外大?打出手的事,想必会一夜之间传遍木城。

    至于什么半路逃跑,不讲武德的话,她?也无意澄清,只待明日大?比,众人看到她?的修为?,便能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而且,如果没?有?猜错,天雷的动?静太大?,应该已经惊动?了不少人。

    月色朦胧,窗棂上,枝叶扶疏,影影绰绰。

    宁安坐在桌前静静地?看着,忽而感到百无聊赖,于是起身走进屏风内。

    她?嫌弃地?闻了闻自?己的衣袍,实在不堪忍受,便自?行寻了浴桶放在屏风后,在里面倒了些热水,于水雾氤氲间,闲适地?倚靠歇息。

    静谧昏暗中,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这么晚,能有?谁来?

    “…怀黎,开?门。”

    师尊?

    屋内,宁安挑眉,本想换身干净衣袍再去找她?,没?成想,人怎么自?己来了?

    指尖一动?,她?懒散地?敲了敲桶边,忽而启唇,虚弱道:“…师尊,弟子受了些皮肉伤,出不去。”

    受伤了?

    话音刚落,只听房门被打开?,一股冷气透进来。宁安好笑地?施法将门重新关好,抬眼间,便看到了那熟悉的素白?身影。

    姚月抬眸,见人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看清当下的情状,不由得面色一僵,瞬间背过身去,走到屏风外。

    “你……你不是受伤了么?伤口怎能沾水?”

    隔着山水屏风,姚月暗含担忧的声音带着几分失措,须臾传来。

    宁安的视线凝在她?身后,过了半晌,这才扯扯唇角,答非所?问道:“是受伤了,伤口在后背,上不了药……师尊来帮帮我?”

    根本不存在抹不了药。

    修士一个术法就能做到的事,倒让她?说的煞有?其事。

    姚月心中羞恼,但漫上血色的脸却面无表情,“…你自?己抹。”

    “真的很疼。”宁安用手虚虚碰了碰肩颈后,良久,弯唇垂眼道:“算了,还是…”

    “药在哪儿?”

    上钩了。

    碎发?遮掩住宁安的神?情,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她?边穿好寝衣,边勾唇道:“在这儿,师尊过来,我给?你。”

    姚月持着灯盏,听着里面突然传来的水声,有?些犹疑,但还是轻轻来到内室,但刚走进,便被人拦住了腰,压在屏风上。

    姚月望进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愣了一瞬,然后她?缓缓垂下眼睫,清冷道:“你骗我。”

    “嗯。”

    宁安的发?尾还往下滴着水,她?却毫无顾忌,只是紧紧锢着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