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贾鱼薇的发言可谓是在会议厅里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热烈的讨论声甚嚣尘上,有几处甚至已经出现了激烈争吵的局面。就这样沸沸扬扬地又是讨论又是争吵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薛主席才轻轻拍了拍话筒,开口说道:“现在,相信各位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接下来开始投票表决。”

    音落,主席台后面的大屏幕就再次亮了起来,随着各位经联会成员按动手中投票器的动作,屏幕上的数字飞快地闪动起来,赞同与反对的票数开始交替上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身边大量的信息素所影响的缘故,潘花花逐渐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温度也在随着大屏幕上票数的增长在不断地增高。他匆忙地抬起头望向了主席台的方向,才发现自己的视线都有些雾气蒙蒙了。他像往常的每一次一样急切地寻找着薛鹿林的目光,希望能得到他的一个温柔回望,希望能得到他的有力安抚,更希望能得到他的一个明确指令...可是,薛鹿林却一直十分冷漠地垂着眼眸,偶尔才会转头与身边的秘书长耳语两句,根本没有回应过潘花花急切又渴望的眼神。

    这样的处境让潘花花的心中蓦地升腾起一阵无法抑制的暴躁之感。他又想起了那一次,在史老妇人的生日宴上自己孤立无援的情景,他又想起了那一次后薛鹿林对自己的承诺。可是,现在他失言了!他又不管自己了,放任他的孤独无助与恐惧的彷徨无处安放!

    “还有哪位成员没有投票?”

    大屏幕上的票数停住了,而结果却是赞同与反对的票数相当。秘书长环视台下众人,再一次发问:“还有哪位成员没有投票?如果票数相同我们就要开始重新投票了。”

    ——“啪嗒”一声轻响,在安静的会议厅内让人听得十分真切,众人闻声都望了过来。

    潘花花低头愣愣地看着自己掉在地上的投票器,在这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的皮肤像是突然间变厚了,替他隔绝掉了外界的一切刺激,他的思维也跟着变慢了,最后,凝滞了...

    坐在一旁的贾维枭弯腰从地上替他捡起了投票器,他拉过潘花花的手,在把投票器放入他手中的同时握住了潘花花滚烫的掌心,低声提醒:“花花,他们都在等着你呢...”

    潘花花闻到了一阵甜腻的花香味,安抚的力量透过掌心传递进来,继而游走向四肢百骸,他看着掌间里的投票器,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大屏幕上的数字滚动,提案仅以一票之差通过了经联会的表决。

    “你——!”薛孟鲤霍然起身,会议还没有结束他就已经愤然离开了会场。

    投票的结果让人始料未及,有人为之欣喜也有人为之发愁。

    潘花花再次抬起头来,他的目光仍旧在盲目地追随着薛鹿林。而薛鹿林却依旧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半晌后他稳声宣布:“提案通过,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一场会议,有的人蓄谋已久,有的人筹谋缜密,有的人达到了目的,也有的人失去了先机。

    潘花花隐约听到贾维枭说,贾鱼薇叫他一起回西恒实业。他睁着眼看着贾维枭,感觉自己像是被裹在了一层塑料薄膜里,他听得见也看得见,他知道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却出不去...他对着贾维枭点了点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会议厅里的人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最后就只剩下了潘花花一个人。

    空气不再粘稠,渐渐变得稀薄,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向会议厅外走去。他逐渐加快脚步,推开大门跑出了大楼,冰冷的空气瞬间灌进肺里,他才感觉到清醒了些许。

    停车场上已经没剩几辆车了,他连来往车辆也顾不得看,径直朝着黑色幻影冲了过去,猛地拉开了车门。在看到薛鹿林还在车里的那一瞬间,潘花花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被亲爹抛弃的孩子,现在发现亲爹并没有真的走,还在等着他,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涩...

    ——但是,亲爹显然是不高兴了!

    他看着薛鹿林一身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强忍住了想要扑进他怀中的冲动,恹恹地钻进车里,关好了车门。

    “开车。”

    车子刚行驶出停车场,又听薛鹿林冷声道:“把车窗打开。”

    潘花花歪着身体,额头就抵在车窗玻璃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像是没听见薛鹿林的话,完全没有反应。

    林松明透过后视镜瞥了几眼,又抬眼看了看车外已经开始飘起细小冰晶的阴暗天空,默默打开了副驾驶那边的车窗。

    湿漉漉的冷风猝不及防地钻进车厢里,潘花花蓦地打了一个激灵,他裹紧身上的大衣,又将自己往车座里缩了缩。

    一路上无话,车子开到星海大厦门前时,外面已是阴雨霏微了。

    作者有话说:

    呃...风雨欲来...

    第33章 暴怒

    =

    下了车,门前已经有人过来撑伞了。薛鹿林一面大步流星地往里走,一面交代林松明:“叫冯诚和凌子言半小时内过来。”

    林松明点头应是,分别去打了电话。

    潘花花小跑着跟在后面,临进总裁办公室之前,他先转头跑进了一旁的卫生间。

    躲进隔间里,他掏出口袋里的抑制剂,毫不犹豫地就朝着自己的后颈扎了进去。虽然,直接注射腺体的方式有些疼,但这也是最快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