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彭源捂着脑门叫苦连天:“我怎么知道你头秃啊!”

    他这一嗓子挺大声的,教室里很多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柴歆予更气了:“你给我闭嘴!”

    “别动手,千万别动手。”苗畅挡在两人中间充当和事佬,“你不是想知道老王找萧良节去干嘛吗,我有个想法,你想不想听听?”

    柴歆予把假发片复位,又是一个头发浓密的美少女:“你说。”

    “我觉得吧,老王是因为萧良节和顾学长的事。”苗畅说,老王这会估计挺烦的,打架什么的,还是先缓缓吧。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老王非得气得把咱们抽筋剥皮不可。”

    “有道理。”柴歆予瞪了彭源一眼,“今天先放过你。”

    另一边,萧良节被王德叫到了没人的化学试验室。萧良节有预感王德会说什么,从一进门开始,他就低着头一言不发。王德开口问他和顾荆之是什么时候的事时,他心道果然,然后老实交代道:“国庆前后。”

    王德皱了皱眉:“才这么短的时间吗?”

    萧良节抬起头:“啊?”

    “没事。”王德说。他以为顾荆之破天荒地专门回来看运动会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在一起很久了。谁知两人真正走到一起是在运动会之后。

    王德先问了一个小问题:“你跟荆之怎么认识的?”

    萧良节说:“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

    “哦,是邻居。”王德小声嘟囔道,“可我怎么从没听他说起过你?”

    这偌大的实验室里就两个人。王德再怎么小声嘟囔,萧良节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他解释道:“我原先不住在这里。是暑假的时候刚搬回来的,因此才和荆哥成了邻居。”

    “你闭嘴,还‘荆哥’。”王德原先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顾荆之比萧良节大,叫他一声“哥”那是理所当然。现在弄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真正的关系,他越听这个称呼越觉得腻歪别扭。

    萧良节问:“王老师,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王德深吸了一口气,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照你刚才所说,别说是正式确定关系,就是你们俩认识的时间也还不到半年,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都经历过什么吗?还有最关键的,你们是真心喜欢彼此吗?”

    又是这样。他在余茜、尹浩、关富平、顾飞白那里已经听过无数遍了。一开始地时候他还会束手无措一些,但经历过这么多次之后,他早就变得坚定起来:“相识的时间长短不是衡量两个人是否能在一起的标准。我对荆哥的印象,是温柔,是认真,这都是十分优良的品质,也正是吸引我喜欢他的因素。荆哥过去的经历我大约了解过,不管是他的原生家庭还是一身伤病,都很让人心疼。但也正是这些经历造就了如今的他。我欣赏他在经历艰难困苦之后仍然心怀希望的样子,我喜欢他在见识过足够多的黑暗后,仍然愿意拥抱光明的样子。我们见过长辈,也都看清了自己的心,想要和顾荆之在一起,并和他永远地走下去,是如今我最坚定的心愿。”

    王德有些惊讶,萧良节的话简直让他无从挑刺:“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我像是个大恶人一样。”

    “我没有这个意思。”萧良节说,“王老师也是荆哥的老师,您是关心他的,不然也不会专门把我叫来。”

    王德朝第一排的座位努了努嘴:“你坐下。”

    萧良节听从王德的话乖乖坐下了,脸上是不明所以的表情。

    王德说:“你知道我印象里的顾荆之是什么样子吗?”

    萧良节一脸茫然,下意识地摇头:“不知。”

    “那就从最开始来说,”王德说,“顾荆之的家庭情况,你应该了解吧——不用回答得多么仔细,你只管点头和摇头就行。”

    萧良节点头。这个他知道,他从侯大妈那里听来不少关于顾荆之的八卦,再加上顾荆之早就乐呵呵地告诉过他,还顺便把自己从头到脚夸了一顿,通俗的解释就是没长歪全靠自己意志坚定,真乃天选之子。

    王德一副放心了的表情,尽管萧良节不知道他这颗心放到哪里去了。

    “我在这学校教书几十年,从大学刚毕业教到头发谢顶,带过很多届学生,顾荆之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到心力交瘁的学生。”王德认认真真地说,“顾荆之是一个……十分乖张暴躁的学生,学习不好不坏,运动也不是很在行,唯独打起架来比谁都狠,像头凶恶的狼一样,见谁就咬,不咬下一块肉来决不罢休。”

    萧良节不答。这些事情,早在顾荆之主动说起自己家里的事时他就已经想到了。只是他没有去深想,毕竟他见到的顾荆之并不是那样的人。

    “我一直以来的教育风格就是和学生们做朋友,不一味逼着他们考出多好的成绩,更多注重于挖掘他们的兴趣爱好,把学习和兴趣相结合,让他们玩中学,学中玩……其实也是怕生太多气把自己弄出一身毛病来,所以对学生才有些放养。”王德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可顾荆之不一样,他偏要跟我唱反调,偏要跟我对着干,我气性上来了,也跟他来了个不死不休。”

    “顾荆之打架、抽烟,只要是能说得上来的坏习惯,搁在顾荆之身上准能应验……对了,他不喝酒,因为他酒精过敏,喝不了酒。”王德笑了一声,看着萧良节没什么太大的异常,才继续说道,“我看他屡教不改的样子,就觉得他没救了。可直到有一次,我见到他腰伤发作之后,疼得趴在课桌上满头大汗的样子,隐约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