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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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雨第二天上课只穿了陆扬帆的校服外套，没有穿校服裤子，她感觉这不合身的裤子穿在身上太容易引起怀疑。 季甜甜还挺惊奇她居然能找人借到外套，走到她身边，伸手拽了拽唐雨的领子：“啧，说吧，你找哪个学长借的？” “音音，嘉悦，你们快来看，胖鱼真是出息了，竟然能勾搭到学长借给她外套穿！” 宋淼茵和林嘉悦是前后桌，俩人正聚在一起举着小镜子补妆，听到大姐大的呼唤一齐看向唐雨，发出嘲讽的哄笑。 “胖鱼，你跟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勾引到学哥的？我也学一学！”林嘉悦附和着，说完周围的人笑得更欢了。 季甜甜羞辱唐雨说得正起劲儿，她手从领口挪开，看到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帆船刺绣。 她顿时笑不出来了，七、八两个班的人都知道，季甜甜喜欢陆扬帆，她觉得自己是校霸班的大姐头，和雅苑高中的校霸陆扬帆是最般配的。 难不成？唐雨勾引的人是陆扬帆？ 季甜甜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陆扬帆连高一年级的级花宋淼茵都没仔细看过几眼，他分明是对女生完全不感兴趣，一心只想着打架，哥们儿义气。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昨天带着一帮小姐妹对唐雨做得太过分了，陆扬帆有些看不过去，大发善心把外套借给唐雨的。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以前搞错了方向，万一陆扬帆喜欢心地善良的女生呢，自己昨天就是踩到雷了。 季甜甜松开唐雨的领子，不再追究，她走回到座位坐下来，也掏出小镜子来照自己的脸。 唐雨捱了两节课，捱到大课间，她脚步虚浮地往办公楼走去。 她现在一天一个馒头，不到中午饭点，就已经饿得眼冒金星。 …… “你一个女孩家家的住宿能花这么多钱？我怎么就不信呢！”母亲的指责还在耳畔。 “哼，我看是一有点闲钱就到处乱花吧。”父亲那不屑的神情历历在目，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块垃圾。 “以后每个月就给你50块钱，别跟我叽歪，你看你胖得，女的就该苗条些，饿几天你就老实了！” 周末不让唐雨回家，说这丫头吃饭像饿死鬼投胎。 可是妈妈，一个月有30天，食堂最便宜的馒头也得一块钱一个，我想买瓶8块的辣椒酱都要再三掂量。 一到饭点，唐雨就要灰溜溜地躲开所有奔向食堂的学生，回到宿舍默默地啃凉馒头。 连她自己都觉得，活得这么窝囊，难怪会被季甜甜一眼就盯上，从高一开学欺负到现在。 她已经不想吃饭了，感觉吃与不吃都是像行尸走肉地活着。 远远地她看见站在办公楼前的男生，身形颀长，双手放松地插在口袋里，因为没穿校服被校务处王主任批评着。 很不屑一脸的无所谓，听得烦了忍不住掏掏耳朵。 陆扬帆一抬眼看见正朝自己走过来的唐雨，转头跟王主任告别，快步走了过来。 树叶的间隙落下了细碎的光点，落在少年白色的运动T恤上，调皮地落在那张打着瞌睡的帅脸上。 陆扬帆伸个懒腰：“走，跟我去财务室交钱去。” 唐雨点点头，老实地低着头跟在后面，碰上王主任还打了招呼：“王主任好。” 王主任在身后念叨：“唐雨，你别跟这吊儿郎当的坏学生走这么近！” “老王我这是和同学互帮互助，我可没有欺负她！”陆扬帆双手举在胸前，一副我啥也没干的无辜模样。 王主任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瞪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离开。 财务处的女老师挺喜欢冷面帅小伙儿，一直笑眯眯地和陆扬帆搭话，掏出库房钥匙从里面拿出来165的校服上衣，对唐雨说：“你进去把裤子套上试一试，走出办公室可就不给换了哦。” 唐雨拉上库房门，走到最里面去试裤子，她最后要求给她换170的外套。 “你穿165的上衣挺合适的啊，干嘛要换大号……”陆扬帆见她把校服袖子挽起来。 唐雨笑着说就喜欢穿大号的，她心里清楚，高中这三年家里估计就给她买一套校服，她得做长远考虑，买大了万一自己长高或者长胖都还留有余地。 陆扬帆走在前面，唐雨跟在后面，俩人一前一后走到通往食堂的路上。 唐雨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提前说离开，她怕自己不陪着陆扬帆，校霸会不开心。 “哎。” “嗯？”唐雨抬起头，准备听校霸的吩咐。 “你吃不吃烤肠？” …… 唐雨拿着烤肠小口小口的咬着，她很久没吃到热乎的烤到爆皮的脆骨烤肠了。 略有些橘黄的烤肠爆开的位置肠皮脆脆的，焦焦的，往外滋滋冒油。 路过小卖铺，陆扬帆请她吃烤肠，现在俩人在食堂旁边的饭卡缴费处排队。 陆扬帆接过烤肠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他拿着签子四处找寻垃圾桶，仔细一看，唐雨还举着半根肠在吃。 “你怕烫啊？” “啊？嗯嗯……” 唐雨心说，不是怕烫，很久没吃了有点舍不得吃完你信不信？ “喏，谁吃的最慢谁扔垃圾。”他顺手把手里的竹签塞到唐雨另一只手上。 终于排队到他，陆扬帆接过唐雨手中的饭卡，递上50纸币。 充完钱他回头跟唐雨说：“没带够钱，先充三天的吧。” 唐雨能有钱吃饭就已经够感激的了，她觉得陆扬帆只给她充50，就是想看看她的表现，如果态度不积极，以后就不会再需要和她做那种事。 她用力点头，下定决心，下次她一定要积极配合！ 陆扬帆看着身旁若有所思目光炯炯的唐雨，猜不出来这胖丫头在想什么。 二人很快分开，走不同的路线回到班里。 林嘉悦是纪律委员，见到唐雨坐回座位，她踱步走来：“胖鱼，你大课间去哪儿了？没有参加课间操，我要给你扣分咯～” 唐雨斜前桌的男同学转过身来从书包里找书，漫不经心地搭话：“哦，课间搬水我叫唐雨跟我一起去的。” 说话的男同学是刘凯洋，经常跟在陆扬帆的身边，唐雨有些诧异他为什么帮自己做假的证明。 林嘉悦这边有点尴尬，赶快打着哈哈：“是嘛～下次早点说，那这次我就不记胖鱼了。” 她觉得刘凯洋和胖鱼又非亲非故的不会随便帮她作证 ，肯定是真的去了，好心替她说明。 刘凯洋抬眼看了一眼唐雨，扶了扶鼻梁上的近视镜：“不用谢。” 唐雨后知后觉，这是陆扬帆把她当成自己人了？他到底跟刘凯洋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说她和他之间的交易？是不是一起在看她的笑话？ 一下午的课陆扬帆都没来上，唐雨想把校服还给他，也没找到机会。 放了学她来到陆扬帆的桌前，犹豫了一下。 她们住宿生洗衣服非常不方便，她原本是想把校服洗过再还给陆扬帆，但她也没钱买洗衣粉，现在只剩下半块肥皂，手搓校服实在是太麻烦，在阴面宿舍又晾不干，最后还是迭好了准备直接还给对方。 “在等我？”陆扬帆抱着篮球进来，满身是汗。 “嗯，我想把校服还给你……” “哦，放桌上吧。”依旧是平淡看不出表情的神色。 唐雨转身要走，陆扬帆这才开口：“别走。” 唐雨脸一会红一会白，说不清楚自己是还害羞还是怎么样，最后还是咬着下唇，扭捏地走到少年面前。 陆扬帆刚用凉水冲过脸，他用毛巾胡乱地擦了一把，伸手把唐雨拽过来，他这样坐着的高度，头正好埋在唐雨胸前。 刚放松下来准备深吸一口气，就闻到了从仓库拿出来校服的臭味，他不满地撇撇嘴，把拉链拉开，把头拱进去。 鼻子触到了小揪揪，他又伸手摸了摸，经过确认，他这才发问：“你没穿内衣？” 上高中的女生早就该穿小背心，唐雨被问住了，她之前穿的是初三妈妈给买的小背心，但是被那些女生给扯烂了，她只好大热天也套着外套，来遮掩自己没穿内衣的窘迫。 发现她没穿为什么要直接说出来？唐雨一时间真的很想死！ 见唐雨不说话，陆扬帆把脸又埋了进去，贴着女孩的胸脯，能感受到温热的体温还有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 半晌陆扬帆将脸移开，帮唐雨把拉链拉好。 “好了，明天见。” …… 唐雨回到宿舍摸着半干的内衣裤，忍不住叹了气。 同住的舍友收拾东西准备洗澡，她们拿了洗漱篮看了看唐雨，主动邀请她：“唐小雨，我们去洗澡，你要不要一起？” 唐雨反应过来，赶快拿盆跟着舍友一起走，今天饭卡里有钱，能够痛痛快快地洗一次澡了。 舍友是普通班的同学，她们基本都是三四班的，只有自己是七班的。 普通的高一学生，聊天内容无非是追星，暗恋的人 ，星座，看过的小说听过的歌，这些杂七杂八内容。 唐雨没有手机，也没有什么爱好，她只喜欢跟在舍友身后乐呵呵地听她们聊天，好在舍友们对她都很好，不像班里的同学那样虚荣，总是看她穿的破就嫌弃她。 不过她也能觉察出来，宿舍里脏活累活都交给自己来干，可是她不介意，她觉得舍友们能够包容她在这个宿舍，已经对她很好了。 回到宿舍，她扫一遍地又拖了一遍，大家都跷着脚坐在床边。 舍友王佩瑶从上铺探出头：“小雨～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啊瑶瑶？”唐雨扶着拖把抬起头。 “校霸船哥是你们七班的吗？” “船……是说陆扬帆吗？” “对对对！我们那天碰到他了！他本人超帅！”另一位舍友探出头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夸陆扬帆很帅。 “他是我们班的，不过我跟他不熟……”唐雨附和地笑着。 “唉～我想也是……那算了，还想找你要他的社媒id呢！”王佩瑶翻了个身，滚回床里。 唐雨心里很不满，又是陆扬帆……他知道自己那么多把柄，还拿钱给自己花……他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来招惹她这个可怜虫？怜悯？无处安放的善心？还是别有所图？ 在心里暗下决心，她不能就这么被陆扬帆占便宜，就算陆扬帆给她花钱，那也是十足的变态！她要抓住机会找出七班这些女生包括陆扬帆的所有黑料，全部抖搂出来！ …… 另一边陆扬帆和刘凯洋在路边小餐馆吃炒菜，吃着吃着突然打了很响亮的喷嚏。 “哟，船哥，有人想你！”刘凯洋夹着菜不忘调侃老大。 “就踏马你嘴欠，吃个饭都堵不上你那嘴。”陆扬帆夹起干辣椒段往刘凯洋碗里放：“吃。你船哥给你夹的，不吃不给我面子。” 刘凯洋看了看那一盘子辣子鸡，鸡肉有不少，老大偏给他夹干辣椒…… 硬着头皮吃了，吃完拿起可乐狂灌饮料。 “老大我错了，别让我吃辣椒……”刘凯洋是真的怕了，那汗从额头冒出来顺着流到眼镜片上，他摘下眼镜去擦。 “你嘴巴严点，我跟那谁的事不许瞎说。” “哎，好嘞哥！兄弟我嘴严着呢，不会瞎说的。”刘凯洋答应的挺好，擦擦眼镜忍不住小声地问：“老大，做了几回啊？是在教室办的吗？” “你踏马欠抽是不是？”陆扬帆拿起筷子使劲敲刘凯洋的手。 “疼疼疼！老大我错了！” 陆扬帆在外的形象一直是女人缘很好，女朋友不断的花花公子，有女生主动说和他搞过，他从来也没反驳。 逐渐的雅苑高中里都在传陆扬帆处处留情是“雅苑高中小钢炮”。 他其实还是个处男，连女人嘴巴都没亲过，根本没有性经验，但搁不住身边的兄弟们老是问，他又没见过女孩子的身体，硬编根本编不出来啊！ 他只能照着色情片里面的女演员去描述，几次差点露出破绽。 就在昨天，他刚刚好碰到被扒光衣服的唐雨，感觉是个趁火打劫的好机会，就主动提出来做笔交易。 没想到唐雨真的很好拿捏，立马就答应了！ 他事后还害怕唐雨会不会转身告诉老师，结果发现她没有。 这胖丫头太好糊弄，请她吃烤肠，那眼睛直放光，跟好几天没吃饭似的。 他都不知道烤肠能有这么好吃，能找到这么好忽悠的女生完全是他赚到。 今天又尝试抱了一下她，很顺从地就接受了，果然这就是钞能力！ 刘凯洋看到老大走神过程中露出微笑：“老大，你想胖鱼啦？” “闭上你那狗嘴！还吃不吃？不吃结账走人！” “吃吃吃！我错了……” “哎，小洋。” 刘凯洋抬起头：“您说？” “她……为什么叫胖鱼？” “具体不清楚，但是季甜甜那帮人给嫂子取的外号，说嫂子胖还一股鱼味，唐雨念快了就变成胖鱼了……”刘凯洋比较有眼力见，称呼唐雨为嫂子。 “这就叫上嫂子了？你少在这里贫嘴。” 其实刘凯洋心里也嘀咕，他不知道怎么老大看上这么个胖姑娘。 好在唐雨虽然胖，人白白净净看着挺喜相。 “老大好品味，就喜欢杨贵妃这款的。” “去你丫的！你全家都喜欢杨贵妃！” “哎哎，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