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同心符之间有所感应,这符纸若沾了他的血,那白千雪佩戴的那枚同心符也会产生同样的变化。南宫不念一急,忙运转真气,想要冲破穴道,一阵钝痛霎时传来。经过这几个月的休养、以及白千雪为他渡送灵气疗伤,他的情况已比先前好了许多,但终是没有复原,难以运功自如。

    他咬牙强忍,继续以真气冲击穴道,额头迅速爬上一层薄汗。楚临抬眸看向他,好似有些无奈:“我已飞鸽传书到摘星阁了,就算没有这同心符,白千雪也会来找你。阿念,你这样做,除了让自己受苦,没有任何意义。”

    南宫不念好似未听到他说什么般,提气猛然一冲,穴道顿开,铁链霎时被真气击碎,一道真气旋即击向楚临!楚临却比他更快,飞身一闪,轻飘飘落向他身后,另一只手在他左肩一沉。南宫不念正要去抓他的手,蓦然感到一条经脉间,真气挣脱了束缚,如海浪翻涌,似是在撕扯他的身体。

    封印被解开了!南宫不念眼前一花,脚下发软,登时跪在了地上,他垂下头去,唇角已是鲜血淋漓。

    叫丧鬼刚从坑里爬出来,便见到了这一幕,哭得惊天裂地:“教主!!!呜呜呜呜!!!”

    楚临将南宫不念拖回树下,这次不用绑,他也无力反抗了。楚临从袖中取出一块素白的帕子,擦了擦南宫不念唇角的血:“阿念,我只解开了一条经脉的封印,不会危及你的性命。”说着捏起南宫不念的手指,继续向同心符上画去。

    南宫不念微微睁眼,看他在符上写出几个血字——

    小白,救命。玉璃山。

    那符纸散发出一缕光芒,似乎是与另一枚同心符连结成功的信号。南宫不念怔了片刻,抬眸看向楚临,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

    楚临缓缓叹了口气:“我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阿念,你是个好孩子,多亏了你,我才能活到如今。我本不想伤你的。来之前,我劝过你好多次,可你不听我的话。”

    “但你也不用怕,只要白少侠肯答应我的请求,我会让你没事的。你的伤、你的邪气,我都会帮你解决。”

    南宫不念道:“让‘我’没事?”

    楚临道:“对,你。”

    为什么楚临只说会让他一个人没事?为什么说要帮他疗伤、驱除邪气?白千雪明明就可以帮他。难道……他要白千雪答应的“请求”,并不只是交出醉雪刀和“醉雪凝冰”,还有其他事吗?其他……会让白千雪十分危险的事情!

    南宫不念瞳孔骤缩,睁大了眼睛看向楚临。楚临淡声道:“阿念别怕,有你在这儿,我想,白少侠是一定会答应我的请求的。”

    第167章 血染玉鼎

    月落日出,日落月再出。绵延的痛楚似是要将南宫不念的身体蚕食,他唇间尽是干涸的血渍,衬得一张脸愈加苍白。楚临坐在一块离他不远的岩石上,默默看着他。早些时候,他想为南宫不念擦掉唇角的血,被南宫不念厉声制止,便笑笑收了手。

    楚临看了他片刻,又抬头望向夜幕上那轮明月。望了一会儿,他忽然看向前方,目色微亮,走到南宫不念面前,一手提起他,攥住他的脖颈:“阿念,白少侠来了。”

    恍惚之中,南宫不念听到一阵破风之声,蓦然止住,像是有人在以轻功御风而行。他微微睁开眼,白千雪的身影映在他眼中,一时看不太清,只听到白千雪愕然的声音:“南宫!”

    南宫不念唇角微动,想回答他,两片唇瓣被干涸的血凝在一起,他没能张开嘴,便微微摇了摇头。

    醉雪刀的寒光笼罩了这片悬崖,楚临淡声道:“白少侠天资卓绝,短短数月,便功法已成,恭喜你了。还请少安毋躁,我和阿念等你多时了。刀剑无眼,你也不想伤及阿念吧?”

    白千雪颤着手,收刀入鞘,冷冷看向楚临:“你想怎样?”

    楚临道:“只是想请白少侠帮我一个小忙而已。你若答应,我不会伤害阿念。为表诚意,我先送你一件礼物。”说着掷出一物,白千雪接住,微微蹙眉。楚临笑道:“这是贵师弟的右眼,先前走得匆忙,忘了归还。”

    在十方妙门时,千面妖狐在山洞内打退封含清,偷袭鬼面郎君,而后取走了葛峰的右眼。楚临如今将这右眼归还,竟是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白千雪道:“柳郎、千面妖狐,都是你假扮的?”

    楚临微笑着点头。白千雪道:“你假扮柳郎,卖假醉雪刀给万宝禄,是为了引出想找醉雪刀的人?”

    楚临道:“不错。什么人会数载不弃地找醉雪刀?当然是像令师那般,修炼了‘醉雪凝冰’,却无醉雪刀化消此功寒气,双掌将废的人。”

    白千雪道:“你找他,是为‘醉雪凝冰’?”

    楚临笑道:“令师当真狡猾。若非他搞出那本假秘籍来,让你给阿念修炼,我尚不知是他。”

    白千雪目色微沉。南宫不念知白千雪最为悔恨此事,撕开黏连的唇瓣,声音微弱地道:“你从前……看过‘醉雪凝冰’?”

    若是没有看过,怎会一见假秘籍,便知那是由封含清依照真秘籍篡改而成的呢?

    可若是看过,为何还要煞费苦心地去找秘籍呢?南宫不念转念一想,便有了猜测。楚临大概与释真一样,对“醉雪凝冰”只是粗略一看,未曾记牢。或是他看的时候并不在意,甚至未想修炼这种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