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走廊的地面中,蓦地迸现出一株又一株荆棘花藤,花藤卷起两名npc,将他们凌空拉至秦非身后。

    影子人短暂地愣了一瞬,被激怒了,他的双腿肉眼可见地拉长,肌肉线条鼓胀,以一种比常人快上几倍的速度直冲而来,眨眼间就冲到了四人身前。

    又一片荆棘藤蔓破土而出!

    紧密编织的花藤彼此纠缠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影子人结结实实拦在了背后。

    “卧槽卧槽!!”

    “老婆这是什么水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了???”

    “不是,这藤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之前见也没见过是老婆的新道具吗?”

    “我觉得,会不会和那个研究所里的实验体有关系啊?”

    弹幕面板众说纷纭。

    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支撑在走廊中的藤蔓网已将影子人整个包裹在中间。

    花藤迅速绞紧,彼此之间密不透风。

    “噗嗤”一声,有东西炸裂的声音从中心位置传来,就像一颗饱满多汁的葡萄,被人握在掌心,一下捏爆。

    直播大厅里,站在光幕前的粉丝纷纷开始掐人中。

    ……太玄幻了,简直像做梦一样。

    秦非直播了这么多场,给人最深刻的印象,一直是他过副本时淡定得像回自己家一样的态度,以及层出不穷的骚操作。

    至于身手这种东西,秦非也就只能勉强排个中上。

    遇到一般的怪物可以与之一战,遇到很强的怪就只能扭头跑。

    按照他在以往副本中的表现,和影子怪这种爆发力极强擅长近战的怪对上时,接下来要上演的绝对是一场追逐战。

    怎么这回突然一波开大直接把对面带走了???

    罗德尼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还没有从吃惊中回过神来,秦非索性帮人帮到底。

    在杀死影子怪以后,花藤继续向前延伸,配电房的门被一簇簇藤蔓挤开,透过前方藤条传导来的画面,秦非看见遍地血肉和碎骨。

    守卫一组的其他成员的确死状凄惨,此时配电房里还有三只怪物,是研究所里最常见的那种章鱼型触手怪。

    它们身上的污染气息很淡,接近于无,配电房门轴转动的声音惊动了它们,怪物朝走廊这端冲了过来,在还没跑至半途时,已经被秦非解决得一干二净。

    走廊中重新陷入寂静,血腥味和怪物汁液的腥臭气息在空气中飘散,两名npc沉默地站在原地。

    片刻过后,罗德尼率先走进配电房,宣徊紧随其后。

    秦非和弥羊没有跟进去。

    良久。

    两人终于从配电房中重新走了出来,拖出九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配电房没什么损失,有两台发电机被毁坏了,零件拆下来还能重复利用。”

    罗德尼站在宣徊面前,面色疲惫。

    宣徊凝视那九具尸体许久,转身走到秦非跟前。

    他定定地望着秦非的眼睛,眸底波涛暗涌。

    “你是地下研究所的研究员。”宣徊目光复杂地看着秦非,语气笃定,“你也是怪物。”

    秦非依旧平静。

    蔷薇花藤在完成任务后便收了回去,除了几片干枯后掉落在地的花瓣外,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青年眨了眨眼,纠正道:“我只是一个因为研究所实验而拥有了一些特殊能力的普通人。”

    总体来说,还是一个人类。

    宣徊沉默以对。

    倘若在不久之前,他还被秦非的说辞所打动过,那么现在,他心中的天平则已经完全偏回了原位。

    这位他们从地海中带回来的研究员救了他,他当然很感激。

    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点,在长达50年的时间中,已经深深写入每一位流浪者的心里。

    地下研究所里或许会有好人,会有虽然身处淤泥,却依旧向往着曾经的光明的人。

    可是。

    被实验融合以后的人。

    真的还能算作是人吗?

    一个怪物真的能共情人类吗?

    它们是真的能够体会到人类的喜怒哀乐,还是像爱德华研究员一样,套着一层人类的皮囊,所做的一切却都是为了怪物谋福祉?

    “……你说,你要告诉我地下研究所的弱点。”宣徊道,“那弱点究竟是什么呢?”

    ——是什么?

    秦非也不知道。

    他还在等待着,24h已经只剩下最后几十分钟,到时候转机自会出现。

    秦非对于污染源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祂是超脱于单个副本框架之外的存在,说出口的话分量不亚于副本规则。

    那么,现在,秦非所需要做的,无非就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不需要太久,半个小时,就足够了。

    秦非微笑着,目光平和:“你答应过,要先带我去科研所旧址,等到了那里,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荆棘花藤虽然褪去了,但缠绕在秦非手腕上的那一小段却并未消失,每当秦非想到、或是提起这几个字时,手环便会隐约发散出热意。

    那里曾经是b-6312号实验体栖身过的地方,b-6312号实验体正在指引着秦非朝那里去,祂一定有着祂的目的。

    科研所旧址。

    宣徊不知道眼前的青年为什么如此执着地要去那里,但他很清楚,那里确实没有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