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视线之内的腿怎么着也有五六米长,并且长满白毛。

    手脚还是手脚,不是牛蹄,也没多出一条尾巴来。

    摸了摸脸,眼耳口鼻都是人类的,摸了摸身体,还是毛茸茸,我站起来,溪水才重新从我脚下流过,低头借着水面一看:哇,谁家道行不够的牛妖化形化了一半就出来闯荡了?

    原来是我啊。

    肚皮是鼓的,看来在我醒来之前还喝了不少水。

    刚庆幸山里的水没经受化学污染,一头可爱的肥松鼠就来到了我的上游,抬起了一条腿……

    “我!你!呕……”我的胃里一阵翻腾,隐隐做呕。

    松鼠被我出声惊走。

    我顺着溪流往上,想登高望远,确认自己身在何处。

    对普通人来说,爬野山很累,但我把速度、敏捷都加到30以上,手长脚长,怪石嶙峋、地形崎岖对我来说就不再是问题。

    花了8分钟登顶之后,我看着山下的首尔大学冠岳校区,十分无语。

    大学四年我都在那里度过。

    所以,我现在是在首尔南部的、海拔629米的冠岳山里。如果不是爬野山,我早就看到刻着“冠岳山”三个大字和“海拔629m”的大石头了!

    问题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因为溪流?

    我不由得想起17号那天卓家别墅的泳池……“呕……”这回是真吐出来了。

    “喂——!那边的先生——!”

    我一惊,扭头看去。

    身后几米之外的大松树下,一个身穿登山服、头发花白的老头正朝我喊:“不要想不开啊——死也要死得体面,回来穿件衣服吧——”

    我慢慢地、慢慢地将双手放到了两腿之间,整个人蹲了下去。

    我流下了眼泪:“呜呜呜呜呜呜呜……”

    两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更惨的是,老头正试图扔给我一件外套的时候,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中老年人顺着石阶露出了头,走了上来,一个个喘着粗气,叫老头“会长”,夸他老当益壮。

    然后就都看到了我。

    男的女的都沉默了。

    我悔不当初。

    要不是怕他们报警后警察来找不到尸体,我现在就从山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tbc.

    入v第一章 ~感谢支持,么么么么哒。

    第79章 丘比特的金箭,爱情的幻觉(上)

    上午9点20,我穿着冠岳区登山协会会长陆钟哲借给我的衣服裤子,跟着他和其他会员一起下了山。

    牛妖庞大的体型跟和尚的念珠一样,属于薛定谔的存在,我本来以为穿不了人类的衣服了,没想到竟然还能穿。大概属于“法天象地”,大小由心?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

    陆钟哲紧紧拽着我的手,使我想施展“缩地成寸”的法术玩当场消失的把戏落了空。

    我跟他解释,说我前一段时间刚做完声波碎石,可能是由此引起的梦游,不是要跳崖,他不信,开导了我一路,会员们也七嘴八舌地插嘴,有的还问我年纪多大、干什么工作、家住何方,旁敲侧击我“轻生”的原因,我不堪其扰,郁郁寡欢。

    陆钟哲把我带回了他的住处,一家位于美食街的烤肉店,叫“mr.陆肉共和国”,说要烤肉给我吃,吃完我就舍不得死了,因为世上还有好多好吃的blblabla。

    怕我跑了,还专门让他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大儿子陆东植来看着我,说小儿子陆东灿今年六岁,上初等学校去了。

    我不想知道这些啊。

    h国的烤肉店,最早的上午10:30开始营业,最晚的夜市一直开到凌晨3:00。我四下打量“mr.陆肉共和国”的装修,觉得稀松平常。

    临街的一侧是大片玻璃墙,靠里的一侧全是放食材的保鲜柜和饮料自动贩卖机,中间摆了五六张桌子、每张桌子配四张塑料四脚凳、桌子上方各有一根排烟管。

    连包间都没有,搞灯光讲氛围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陆钟哲掀开帘子进进出出之间,我还看到一楼和二楼有楼梯相通,二楼估计就是陆家人住的地方。

    我尽力不与陆东植对视。

    沉默了很久,陆东植先开口了:“……你口渴么?”

    我摇了摇头,偷偷借助桌面的遮挡从储物格子拿出备用手机发消息,让保镖带着衣服来接我。

    很快,陆钟哲就添好了碳、端来了肉。

    “都是我每天亲自去早市挑选的新鲜的h牛和五花肉,让东植给你烤,好好品尝吧。”说完他就去准备开业了。

    切得肥厚的牛肉被烤得“滋滋”作响,陆东植控制着时间,看准机会用夹子给它们翻面、用剪刀剪成小块,放进我面前盛着干料的餐盘里:“吃吧,很香的。”

    我当然能闻见很香,关键是牛妖能吃牛肉吗?!吃进嘴里也没味道啊。

    他只顾烤,把陆钟哲准备的肉都烤完了,才又开口:“不喜欢干料的话,桌上有酱。”

    已经是没话找话了。我一心想等保镖来了之后赶紧说声谢谢给钱走人,结果他突然说:“爸爸说你是去跳崖的。”

    “没有。”我决计不能认。

    “其实,我也想过去死。”他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一抬头,看见他垂着头,大半张脸都掩在厚厚的浅褐色烫染刘海之下,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