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陛下的奇思妙想,她实在不敢恭维。

    “陛下,我们抓紧出宫吧,再不走时间就晚了。”

    祁峟也着急出宫,就没把夏妍的拒绝放在心上。

    专业的事还得是专业的人做,夏妍敢接下这活,他也不敢让夏妍一手操持。开放宫廷,最重要的事情是维护秩序、维护治安,他可不想一觉睡醒,刀就被人架在了脖子上,这简直是恐怖片,太惊悚了。

    夏妍出宫时特意抱了白乎乎毛茸茸的狮子狗,狮子狗的毛发顺滑发亮,胖乎乎暖融融的,手感尤其好。

    祁峟眼馋了好一阵,生生克制下了“喜欢、想要”的情绪。

    他院子里养了只黑白团子、还养了只威风凛凛的老虎,他可不敢再养只狗,万一被熊猫或是老虎吃了,他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临近正午,日头温暖,景王府门口热闹极了。

    有人在景王府门口闹事。

    祁峟长这么大,头一次瞧见这样的稀奇事,好奇心顿时萌生,他招呼夏妍不要下轿,先看眼热闹。

    夏妍一方面感慨人老了就是格外仁慈,铁血景王居然有容忍外人在自家门口闹事的一天,简直是让人震惊。

    这要搁往常,闹事的人没进诏狱,去了刑部大牢都要说句“多谢王爷宽宏大量。”

    夏妍一时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祁峟却很快恢复了镇定,夏妍不认识闹事的那小孩,他祁峟还能不认识吗?

    这群衣着艳丽、五彩缤纷的小孩,分明是南越王室子弟!

    为首的胖子正是南越王太孙!

    这就有趣了,祁峟摸了摸手腕上缀着的毛领,白蓬蓬滑溜溜的,手感极好。

    究竟是什么给了南越王室底气,让他们敢来大祁的景王府前挑事?

    “我不要住藩坊,藩坊好破、好小、还挤。”

    “藩坊的房子好差!”

    祁峟竖起了耳朵,仔细听轿外的事情。

    一个三四岁的小孩窝在奶妈侍卫怀里,瓮声瓮气地吐槽,“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大祁好穷,好破烂!”

    祁峟:……

    可爱的小孩子瞬间就变得讨厌起来。

    他寻思藩坊挺大的啊,南北630米,东西480米,正常公主府亲王府都是这么大。

    而且为了招待外国使臣,藩坊的配置装修,比寻常亲王府公主府奢侈了数倍。

    不拿同规制的王府比,和地位更超然的太子比,大祁的太子殿下只能居住已故爷爷的寝殿,甚至没有自己的私人府邸。

    太和殿雍和殿,哪个空着住哪个。

    宫殿内的奢侈配置,大都随着皇爷爷的棺木搬进地宫,太子继承的宫殿,基本是一无所有的空架子。

    藩坊小?

    那明明是南越宗室人太多了,一人一间房住不开啊。

    祁峟脸色冷淡。

    就算是在大祁,就算是军功赫赫的小将军小将领,都住不上藩坊这样规制的豪华房子。

    用这样的房子招待小国国王,还被嫌弃了。

    祁峟:……

    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能沉默地闭嘴。

    夏妍也脸色漆黑,她是户部尚书,管账的。前些阵子礼部找她拨钱修缮藩坊,说是给南越宗室住,她虽然心痛钱花在没有收益的地方,到底还是没小气,拨了足足五百两银。

    结果,花这么多钱修的院子居然被客人当着主家的面嫌弃?

    “大侄子,”白嫩漂亮的小男孩拽着着胖太孙的衣角,声音软糯,“我要住景王府,景王府大、漂亮。”

    “奶妈说景王府是这里最漂亮的房子。”

    祁峟:……

    噗!

    小孩你是真敢想啊!

    胖太孙被小叔叔拽着衣角,脸色很不好看,想要发火,但又顾忌这个小叔叔是最受爷爷宠爱的小孩,怨气生忍了下来。

    然而他也不是个脾气好的,扭头就对一旁五六岁的稍大些的男孩发火,“你这么大了不知道照顾下弟弟吗?”

    “景王府有什么好的,也就正门富丽漂亮些,内里指不定还不如藩坊呢。”

    祁峟:……

    景王不是奢侈的人,景王府大概率是简单朴素的。

    “景王府就是最漂亮的房子,我就要进去,就要进去!”

    三两岁的小孩说着说着就呜咽起来,声音细而尖锐,祁峟听了心里直发毛。

    还好他家规矩森严,养不出这种倒霉小孩。

    胖太孙显然是被这个小叔叔磨没了脾气,扭头冲景王府的门房发火,“你们主家呢,怎么还不出来接待客人,没看见我叔叔在哭吗?”

    景王府的门客哪里见过这么嚣张的架势,只一个劲陪笑道:“王爷世子都在衙门办公,还没回来呢,王妃世子妃不好接见男客,几位还是耐心等等吧。”

    祁峟心道这是王妃世子妃不打算让这几个小魔王进家门呢。

    南越国的胖太孙哪里被人这么敷衍过,暴脾气上来,立马就不管不顾地招呼自己的侍卫,“他们对本太孙不敬,杀了他们。”

    胖太孙敢在异国他乡嚣张跋扈,恣意妄为,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不敢,各个都低声下气地求着胖太孙息怒。

    胖太孙上头的火气哪里是这么好消解的,见使唤不动侍卫们,他就自己拔了暗卫腰间的剑,直挺挺地冲着站在跟进的王府小厮头顶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