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祁峟赞同了王晔的看法,道:“这世道,真真是郡王贝勒满地走,亲王公主多如狗呢,削减个一级两级的,影响也不大。”

    食利者依然是食利者。

    剥削者依然是剥削者。

    祁峟想了想,觉得王晔还是客气了,这样三年降一级,那猴年马月才能把宗室清理干净。

    反正现在的宗室手上都无兵无权,他祁峟也不怕他们联合起来造反。

    造反最好,刚好拿这些富贵胚子给他手下的将军士兵刷功绩,一次清理干净,他就再也不用头疼了!

    他才不信养尊处优的王府小厮、非法武装能打过驻边守城、与狄族交战的鲜血滋养出来的士兵。

    “这样,今年六月,让宗室们前来参加第一次考核选拔,朕也许久没见这些兄弟姐妹们了,想必很多人都出五服了吧,也不重要。”

    “大家统一考试,前百分之五十保留爵位,后百分之五十降爵一等。”

    “考完结束后,县主以下的女爵取消,贝勒以下的男爵取消。”

    “精简精简宗室机构,也省得宗人府天天问朕要钱。”

    “什么叫县主以下的女爵取消,贝勒以下的男爵取消?”

    蔡邕侯又不干了,陛下今日敢拿宗室开刀,明日就敢拿他们这些公侯伯爷开刀,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祁峟不在乎蔡邕侯的诧异,淡漠开口,“字面意思,对了,六月份的考生,贝勒县主以下的宗亲就不要来了。”

    “景王,断了他们的俸禄,收了他们的宅子,放了他们的奴隶,给他们分田分地,让他们自力更生吧。”

    景王立马应是。

    虽然他心里觉得陛下此举残忍,让他素来养尊处优的可爱晚辈们下田,这……,哎,……嗨,造孽呀。

    “动作要快,误了春耕,饿死了我那帮亲戚可就不妙。”

    祁峟轻描淡写地补刀。

    第62章 淮南王爵

    景王心里纵使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他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请祁峟收回成命,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是。

    还要违心地恭维祁峟:“得仁君如此,真是天佑我大祁。”

    祁峟但笑不语。

    他随手指向一旁站着的夏妍,笑道:“户部这些时日正忙着清丈土地的事呢,王叔爷爷若是有什么困惑,尽管请教夏妍便是;实在忙不过来,找夏妍借几个户部的能人也是使当的。”

    “您老别看她年轻,人精明能干着呢,现下这京都,也就淮南王家的地税没收上来,淮南王是熹宗亲封的二字王爵,傲气猖獗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景王爷冷汗涔涔,暗道淮南王点背,稍有不慎就被这小心眼的陛下抓住了把柄,他也不好替淮南王开脱,只道:“淮南王到底年少气盛,有幸承袭王爵,猖狂傲慢些,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祁峟不作声。

    夏妍言笑晏晏,赞同道:“是呢,二字异姓王嘛,自然是有底气傲慢的。”

    “况且历任淮南王都战功赫赫,可不给了他嚣张跋扈的底气。初任淮南王荡平安南、溪南、三次平定越南叛乱,以军功获爵,实在是我辈宗室子的楷模。”

    “继任淮南王不堕先祖遗风,十七八岁的年纪就自请出京,亲自去镇守流寇频出的溪南山地、将医术、农术带进荒山,时人皆赞他是英雄自古出少年。”

    “第三任淮南王长于山野,无心政事,虽不曾有显赫功勋,却也是一代文宗。”

    “第三任淮南王未婚无子而终,爵位落到了同母弟头上,第四任淮南王比不上先祖文韬武略,却也心系溪南故地,将溪南的全部田产收入捐给溪南百姓铺路灌田,甚至将训练有素的淮家军上交给了中央朝廷。”

    “怎的爵位传到第五任淮南王头上,他就做不出一件值得称赞的人事呢?”

    景王爷讷讷,一言不发。

    依他的意思,淮南王爵承载着无上的荣耀,淮南王府子嗣单薄,便是断子绝孙了,爵位也该传递下去。

    没了儿子传给女婿,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那范氏少年得志,又是突然捡了这天大的馅饼,年少气盛些,也……”

    “年少气盛?”

    夏妍讥诮地重复景王爷的话词,“范氏承爵的时候二十有七,第三任淮南王薨逝的时候都不曾有这般岁数!”

    “这……”

    景王不说话了。

    兵部尚书赵琅也开口,“便不谈论范氏的作为,单论他做的事……”

    “这历任淮南王,纵使有滔天的本事,那也是对朝廷忠心耿耿的!”

    “绝不存在忤逆圣意的可能。”

    祁峟终于开口,他懒懒地扫视诸臣,“这便是了,淮南王的继承人可以平庸、但必须忠诚。”

    “收缴地税填充国库是造福人民的事情,范氏却不乐意;解放无辜被拐卖的奴隶,也是有利民生福祉的事情,他依然不乐意;分出宅地安置奴隶更是积善行德的好事,他却为此大发雷霆……”

    “如此自私凉薄、不忠不义的小人,怎配居高位笑苍生?”

    王鹤亭王晚成父子俩心思活络,立马顺着祁峟的话往下说,“陛下所言甚是。”

    “淮南王爵位清正,世代贤明,淮南王爵非君子不得承袭。”

    吏部的几位小官进言,“范氏多次当街纵马、恃强凌弱,曾在花满楼与窦御史家的小公子争夺花魁,因不满花魁与窦小公子情谊相和,公然打死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