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沈庭珏看着它们沾了一嘴血,生怕白衣被弄到了,很是嫌弃地退后,斜挑眼角睨着萧寒烨。

    “干嘛?”萧寒烨对视回去,冷静道:“孤可没欺负它们。”

    白龙和白虎身上那些金玉珠宝来之前都被萧寒烨取走了,没了暴发户的气质,还脏兮兮狼狈得很,好似听懂了萧寒烨的话,顿时嚎得更大声,刺得众人耳朵疼。

    沈庭珏勉为其难地撸了两下狼头,安抚它们安静下来,随即在萧寒烨脸上擦了擦手。

    “……。”萧寒烨维持着冷酷的表情,用手背蹭掉了颊面的血迹,逐渐露出极其危险的笑容,目光像是刀般锋利,压得众人硬是没敢大喘气。

    连涑像是见到了定海神针,心跳得很快,面上逐渐浮上狂喜,猛地抱膝跪下行礼,高呼“太子千岁”。

    他一跪,侍卫司那群人也跟着跪下去,恭敬中又带敬畏之心,仿佛萧寒烨就是生来该受人跪拜的贵胄。

    姚印清跟在萧寒烨身侧,扬声呵斥:“太子殿下御前佩刀者,是为大不敬,还不都放下兵器!”

    那些个禁军面面相觑,似是拿不定主意。

    萧寒烨打量屋内,缓缓笑了笑:“孤不过几日没出现,怎么就个个想着改天换地了?活腻的话,直说一声便是,何必如此费周章。”

    他退后两步,平静道:“都杀了。”

    长剑“铮”地出鞘,戴着鬼面的暗卫迅速从他身后袭上,快如鬼魅,在挥砍间带起数道爆溅的鲜血,那些个禁军根本无法与受过专业训练的暗卫相比,头颅都飞上了天。

    心理素质差的老臣已经捂着胃,死命干呕起来。

    人头滚落在萧崇睿脚边,他在刀光剑影里剧烈喘息,看着萧寒烨步步逼近,垂在身侧的手指因不甘而剧烈颤抖着。

    只要等他母妃拿了玉玺赶过来,局势说不定还有回旋余地。

    萧崇睿心中焦急,拿定主意打感情牌拖延时间,面上装出知晓大势已去,以忏悔的方式摔在地上,跪着身哀求道:“皇兄,大皇兄,臣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此等悖逆之事,臣弟知错了,念在咱们亲兄弟的份上……”

    话未说完,已有拳头袭着面门而来,萧崇睿始料不及,硬生生接了那一拳,顿觉鼻梁都要断掉了,那重力砸得他头晕眼花,双耳嗡鸣,一度出现短暂的失聪。

    萧寒烨高大的身形遮蔽了脚下的血污,冷漠地说:“晚了。”

    萧崇睿吐出被砸掉的牙,眼睑垂下遮住染血的眸底,几个深呼吸间,掉在地上的刀“铮”地亮起白刃,寒光直闪,凶猛地砍了过去,却只是虚晃一招,刀刃掉头袭向沈庭珏,企图在这绝境之中将他挟持,为自已换来一条生路。

    沈庭珏站着没动,有恃无恐。

    萧寒烨抬脚踹去,力道之狠,几乎要击碎了他的膝盖骨,萧崇睿重重扑跪在地,刀脱手飞出,手臂被狼咬了一口,疼得脸都白了。

    他死死瞪着萧寒烨,声音似滴血一般从喉咙里出来,嘶声道:“岐山军已包围皇宫,洛阳兵马也即将进城,你就算杀了本王,也唔……”

    萧寒烨踩住他的脑袋,狠狠按着,冷冷道:“你是真会作死,也是真的蠢,孤既然没死出现在这,就说明早已安排好一切,只等你狗急跳墙罢了。”

    周遭传出铿锵的脚步声,东南侧的官道涌出无数伏兵,禁军在前打头阵,纪章环顾一圈,发觉自已已陷入了禁军的包围。

    海东青破开云层旋飞而来,朱雀宫门涌进了无数铁骑,领头的是明明不该出现在这的萧承凛。

    纪章目眦欲裂,立刻明白自已中了计。

    怪不得能一路畅通无阻杀进来,原来对方早就将真正的战场安排在了皇宫。

    “纪大人,闻某可等你多时了。”闻惊崆扶着刀鞘,好整以暇地瞧着他,冷笑道:“你当真以为皇上迟迟未处置你,当真是顾念兄弟情谊么?实话告诉你,那只不过是为摸清你的底细,引蛇出洞,才好一网打尽而已。”

    纪章霎时面目狰狞。

    闻惊崆迈出去,顺着长阶向下走,手持东宫令牌:“如今的你,不过是困兽犹斗,本将现奉太子诏令,清除逆贼,若立刻缴械投降者,尚可网开一面,否则一律按诛九族之罪论处!”

    双方上万人对峙,杀起来不仅耗时,还必定血流成河。

    眼前的突变昭示着太子安然无恙,跟随纪章的土兵一听到“太子”和“诛九族”这几个字眼,禁不住就生了降心,加之萧承凛的亲兵都上过战场,个个身着沉重铁甲,威势绝非一般。

    闻惊崆隔了些距离,瞧着纪章:“淑妃那边你就别想等了,她来不了的。”

    养心殿灯火通明,宫女太监都退在殿门外,齐齐跪着,承桓帝拢着龙袍,漠然瞧着瘫坐在地的淑妃,逐字逐句地说:“朕本想着,你我夫妻一场,只要不掺杂前朝事,还可留你一命,但你太让朕失望了。”

    淑妃面上血色早已褪了个干净,惊惶地摇着头:“皇上,臣妾错了,臣妾这都是被我兄长给逼的.....跟臣妾没关系啊…….”

    娴妃踢开她要去拽龙袍的手,终于逮住了机会,不遗余力地煽风点火,面上对于淑妃的行为感到气愤又痛心疾首,内心狂笑,巴不得承桓帝立即处死这贱人。

    竟还想着往自已扣上弑君的大帽子,此等毒妇,拖下去千刀万剐都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