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那边六人缠斗着,对他们这边的情况无暇分身,妙火听完她的计划,顿时大惊失色,低声惊呼:“这我怎么敢!”

    荧惑道:“快点,不然岁云岐要杀人了,你不想看他把你兄弟们都砍了吧?”

    “当然不想!”妙火想到这个可能性,脑子一懵,然后只得依言运气于掌,对着荧惑后心拍去——

    这一掌不轻不重,恰好能把人打得看起来惨兮兮,但又没有太重的内伤。

    荧惑踉跄了几步,一口鲜血喷出。

    虚花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想要靠近。

    但妙水抬起剑,似有若无地拦了他一下,少年这才反应过来,停住脚步,愤怒而不甘地看过去。

    岁云岐见此,看准了妙水与妙风之间的突破口,掠身向前,一把扶住荧惑。

    荧惑又吐了一口血,难受得很。

    她没再看五明子,她清楚那六个人都能按照自己所想安排之后的事情。

    五明子对视一眼,妙火咬着牙,很显然伤心非常。

    但却还要放狠话:“今日先饶了你们,尊主的仇,我们来日再报。”

    她没有别的办法,说完这句话后,只能和另外几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栾姑娘,你怎么样,”岁云岐焦急道,随后立刻用术法封住她受损的经脉,再从袖中拿出几枚丹药,“你先把这个吃了,我们回去疗伤。”

    荧惑摇了摇头:“死不了。”

    她吃下药,但并没觉得缓解多少,妙火那一掌根本不重,打一个修炼过三年的十岁小孩恐怕都不能怎么伤到他,只是自己这身体差得离谱,才会如此。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这时候万象不起作用了?

    这个废物法器!

    岁云岐对她的咬牙切齿毫不知情,将她抱起:“我们现在回据点。”

    荧惑点了点头,神志还算清明。

    她脑子里一团浆糊,需要解释的事情变得更多了,比如魔族把她绑来,既然失败了,那么一定会有接下去的计划,又是什么呢?她不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必须要明晰对方的意图才能克敌。

    还有就是,虚花的情况……她这次没来得及告诉五明子接下去该怎么处理虚花,不知道他们会作何安排。

    这么想着,她抬起头看向少年。

    以她这个角度,能看到对方紧抿着嘴唇,神色紧张,眸光深沉,看得出很焦急。

    荧惑想,如果这小子是自己这边的人就好了,刚见他与五明子过的那几招,飘逸俊秀非常,而且内息浑厚,力道与技巧拧成一股,汹涌如海,如果能成为邪异门的人,那她杀死舍潮、一同两域岂不是唾手可得了?

    只可惜对方与她身处对立面,不仅不会为她做事,就连她知道的情报,也不能全部告诉对方。

    荧惑叹了口气,打算说一半藏一半,她道:“刚刚那几个魔修,和绑走我的人略有不同。”

    岁云岐低头看她:“怎么?”

    荧惑依照两域人对魔族外貌的印象,稍微描述了一番,岁云岐听后眉头拧地更紧。

    “竟然出现了这么多的魔族,”他解释道,“刚刚那五人,是魔尊手下的五明子,只不过不知道他们到魔族营地做什么,难道是与魔族暗中勾结了?”

    荧惑心想,其实是来救我的。

    岁云岐又问:“他们之间可有说什么?”

    荧惑道:“他们打了一架,我还险些被困在魔族的阵中。”

    她可以说是一句谎话都没说,但却带偏了对方的思路。

    岁云岐想了想,然后道:“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你要先治伤。”

    说完,他沉默片刻,语气稍微变得有些生硬:“还有,不要再跟方师兄的队了,如果想查什么,我可以带你去。”

    “知道了,无俱剑主绝对没有吃醋的意思。”荧惑笑了两声。

    岁云岐看她,忍不住道:“你还笑。”

    荧惑道:“苦中作乐嘛,不然太疼了。”

    岁云岐连忙试着用内息修复她受损的经脉,但他并不是药修出身,对疗伤不太熟悉,只能尝试着缓解伤痛。

    荧惑忽然又想起:“对了,那魔族营地还有诸多的人形魔,都被魔修处理了。”

    岁云岐沉默片刻:“嗯。”

    他于心不忍,但眼下的确没有法子将他们救回,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事件的根源解决问题。

    荧惑看他有些难过,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别伤心了。”

    “我能做的事情太少了,”半晌,岁云岐语气低沉道,“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魔族。”

    荧惑心想,这个好办,你把魔尊复活了就行,她肯定有方法啊。

    于是她安慰道:“一个人的能力,本就是随着应对不同的事情而慢慢增长的,如果你什么事都没遇到,那是不可能凭空变得更厉害,对不对?”

    岁云岐看着她,没有说话。

    “所以遇到问题再解决问题,这是一个正常的情况,你也无须介怀自己暂时不能作为,因为我们目前知道的情况都太少了。”说完她心想,虽然自己知道得蛮多的,但也不可能叫岁云岐现在去单挑虚花,让他通过把虚花杀了,来遏制魔主复活吧?

    岁云岐轻声:“好。”

    这么说着,他眉宇间的沉郁散开了不少。

    但看着她时变得更关切:“我们还有一阵才能到,你还撑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