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略一想便知其中因由。

    看得出金铃是真心为她着想。

    英珠心中一动,或许可以把金铃收为己用。

    金铃可比丹朱听话好用多了。

    英珠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再冲动了。”

    她心知,即便她不冲动,没说什么,王氏总要添油加醋在德妃耳边进谗言。

    德妃自然是相信自个儿宫里的人的。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只能保证不被王氏挑起情绪,被王氏牵着鼻子走。

    方才她虽然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还算和气,但明显王氏仍旧被气着了。

    指不定一会儿就要在德妃面前搬弄是非。

    唉,这样的人还真是讨厌啊,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左右德妃对她已经讨厌透顶了,也不可能改变态度,她也不在乎多这一桩两桩了。

    她更没想过扭转德妃对她的态度。

    第十二章 遇见

    “真是晦气,怎就遇上了她?不过一介汉女,尽耍些狐媚做作的手段,竟也勾的皇上离不得她。

    嗤,本宫瞧着也不过如此,皇上这眼光是愈发不行了。”

    “主子慎言,当心隔墙有耳。”

    “有什么怕的?莫非你也认为那王氏姿色出众?”

    “那自然是比不得主子尊贵,区区一个以色侍人之辈,主子又何须介怀?终是无法长久。”

    “本宫倒是不在乎一个王氏,只是瞧不上德妃那虚伪的样儿,表面上温良恭谦,背地里却行这些下三滥的勾当。

    都老大不小了,还拿这些年轻嫔妃争宠,还选了这么个货色,也不嫌丢人。都是妃位了,也有了三位皇子,她还想要什么?还想要贵妃之位不成?她也配?”

    ……

    耳边传来一阵对话。

    英珠心中陡然警铃大作,出去也不是,躲也无处躲,有点不知所措。

    她素来明白,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话是会要命的。

    她一向谨慎,对那些有危险的事都是能避则避。

    何况听这对话,对方怕是某个主位嫔妃,甚至身份不比德妃差。

    否则也不敢光天化日说出此等话。

    按说主位嫔妃出行,都是有许多宫女太监随行,断不会只有两个人。

    但凡对方多带些人,也不会造成如此尴尬的局面,对方早在发现这儿有人的情况下住了嘴。

    偏偏对方只有两个人,语气又十分随意,自然是不会发现这儿还有人的。

    也就让她听到了这些话。

    其他话倒无所谓,偏偏这话里头还有说皇上是非的,这就叫人不能安心了。

    也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敢说皇上的坏话。

    这怕是一位极嚣张的主儿。

    这些暂没心思多想,她担心的是对方若发现有人,会如何处置她?

    这些后宫嫔妃多数都是心狠手辣,让一个不得宠的贵人悄无声息地死去太容易了。

    比如生了场病,悄然逝去,无人会追究。

    好在御花园没有湖水,只有一方小小的池塘,池水极浅,不足以淹死人。

    即便被发现,她的性命也应暂时无碍。

    “谁在那儿?!”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耳边陡然响起一声厉呵。

    听声音,似是方才听到的对话里头那个奴才。

    英珠抬眼看了眼金铃,发现金铃吓得小脸惨白,僵着身子,不知做何反应。

    即便她此刻装做睡了会儿,刚刚醒来,似乎也不顶用了。

    因为她的宫女还在,金铃也听到了。

    思及此,英珠在心里叹了口气,站起身,屈膝一礼,“奴才喜塔腊氏。”

    两个人出现在亭外,是一对主仆。

    主子三十出头,身穿湖蓝色宝相花织锦缎旗服,满头珠翠,身材高挑,面容白皙,眼尾狭长,平添妩媚凌厉,下巴微抬,目光上下打量她。

    那人身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嬷嬷,同样目光凌厉,透着不善。

    在二人身后三丈远处,是嫔妃的仪仗。

    看到来人的一瞬,英珠怔了下。

    此人正是贵妃钮祜禄氏。

    孝懿皇后在世时,钮祜禄氏便是贵妃之尊。

    她是孝昭皇后的亲妹妹,嫔妃们私下又称其小钮祜禄氏。

    小钮祜禄氏进宫后诞下了一位皇子,便是十阿哥。

    认出来人的一瞬,英珠就不奇怪对方的口无遮拦了。

    因为钮祜禄家的格格素来如此,直肠子,有啥说啥。

    当初主子就没少吃她们姊妹的亏。

    便是孝昭皇后去后,主子成了皇贵妃,这小钮祜禄氏也没少以下犯上,顶撞主子。

    主子性子温婉,口才上从来不是这对姊妹的对手,也不屑与小钮祜禄氏计较,私下却也结下了梁子。

    小钮祜禄氏是现下宫里头唯一的贵妃。

    英珠万没料到会在此等情况下遇见钮祜禄贵妃。

    虽然早就盼着见到,真见着了,反而因方才的事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但她仍敛了心神,快步小跑下去,屈膝行礼,“奴才喜塔腊氏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金安。”

    “喜塔腊氏?”钮祜禄贵妃挑了挑眉,露出疑惑的表情,“瞧着面生。”

    又看了眼她身边仅有的一个宫女,不咸不淡地问,“你们在这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