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嗖”一声,杨半琴劈来一把菜刀直飞二人,长秋转身抬掌一击,菜刀飞向墙壁深深嵌了上去。

    林可英趁着杨半琴愣神的瞬间夺下她手上另外一把菜刀,随后用脚关上门。

    “哐当”门板合住,愣神的杨半琴抖了一下,像是全身所有力气,还有激动的情绪都被这一抖泄走,人瘫软在了地上。这会她头脑清醒了,能杀了他的人,自己凭两把菜刀又怎么打的过……

    “杨姐姐,你不能听我解释吗……”林可英把菜刀扔在门口。

    “你要给谁报仇。”严宁方才被长秋治愈好的心情,立刻浇上冷水,但她或许找到了某件事的缺口。

    杨半琴闻言抬头,严宁冷淡的表情又一次伤害到了她,当初就不该好心收留他们三个!

    她方才泄出去的力气,随着猛吸一口气又聚回身上,撑起身徒手就朝严宁冲去。

    严宁抬手示意长秋别急,迎着杨半琴迈了一步,胸口随即被她猛扯衣服前后摇晃,上午从徐明非处拿回的香囊掉了出来。

    摇晃中,严宁握住杨半琴的手腕,再次问道:“你要给谁报仇。”

    “为什么你要杀他!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杨半琴不回答,见左手被制住,立即用右手捶打严宁胸口。

    虽然是女人,但愤怒情况下力气确实不小,真砸上裹着布的胸,难免疼痛。

    严宁到没有再次制止她,只拧住眉忍痛。今天质问她的人很多,不在意多出这一个。

    很快,杨半琴锤不动了,声音也喊不出来了,只剩哭泣。她低下头,眼泪从两人之间落在地上,这才看见地上绣着琵琶的蓝色香囊。

    “为什么会在你这……”她慌忙拿起,梨花带雨的面容怔然看回严宁。

    严宁大概猜到了,杨半琴说的人就是徐明非,而这个香囊很可能就是让严宁去找她,正面绣着的琵琶,正是鸾凤楼动听曲调的来源。

    可没想到,杨半琴见了香囊更加激动,甚至双手挣开猛地掐上严宁的脖子!

    “……是你,就是你!”她咬牙切齿。

    长秋和林可英蹙起的眉眼收得更紧,连忙冲上前拉开疯狂的杨半琴!

    杨半琴颓然坐在桌前,往日的明眸善睐早已消失不见,似乎三四十年的风霜岁月这会都堆在了脸上。

    她真是徐明非多年的相好,但她自觉身份低贱,不配与他修得正果,一晃近十年过去了,他也未娶。

    她边哭边把这十年全倾吐出来,似乎从未和别人说过。

    当初严宁向她打听徐明非时,也直接说不认识,生怕让云端上的人沾染一份尘气。

    严宁将那枚雕着蝴蝶的玉佩推至杨半琴面前,“……那你知道阿柔么?”

    冷静下来的杨半琴依旧怀疑,将香囊紧紧攥在手里,“他……真的不是你们杀的?”

    “不是,我本意只为寻找阿柔,我与他约定的事办完前去找他,也没想到他会死于别人之手。”严宁拿起于玄英的剑,“这剑你也应当见过,是他师弟的。”

    “我告诉你她在哪,但若不是你杀的,你得替我报仇!”杨半琴坚定抬头。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要先办完自己的事。”严宁冷静道。

    杨半琴低头看向手里的香囊,翻来覆去地看。

    “……她在东极岛,几年前明非让我照顾她,随后去了那……”杨半琴没有继续为难,起身微微行礼,抹去眼泪道,“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还我夫君真相。”

    徐明非的坟冢上不会有杨半琴的名字。她交代其他信息后离开了房间。

    “师叔……你真的要替她报仇吗?”林可英问道。

    “既已答应,况且已经知道阿柔在何处,等我们先办完事再做安排,只希望仙云宗也能尽快找出凶手。”

    找出杀徐明非的凶手,而不是杀方明烨的。

    “那神女为何替师叔遮掩,她会说出去吗?”林可英问道,中午徐明非入棺时,他身死和神女作证的消息早已飞下山峰。

    “应当不会了。”长秋思索道,“她只想留住一份活下去的念想罢了,人死不能复生。”

    严宁想起宋容婉坚毅落寞的神情,不免有些动容,本想有机会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但事实太残酷,已经悲惨的人生不该再受打击,楚玉衡和方明烨起码在她的记忆中是个好人。

    “这把剑暂时你先拿着。”严宁将于玄英的剑递给林可英,“明天我们出发去云港。”

    东极岛,从此处往东行,在海边云港坐船再次向东,阿柔就住在岛上。徐明非死前说的“冬”,指的应该就是那里了。

    “云港,阿宁,我们是不是可以见到他们了?”长秋眼神亮起。他们离开凌风轩时,赵念双和萧季业就说要见面的,现下刚好是个机会。

    “师父,你说的他们是谁?”林可英率先问道。

    严宁淡淡一笑:“你二师叔和三师叔,上次来云京买的礼物就是给他们的。”

    “什么?”林可英摇晃长秋的肩膀,不可置信道:“师父,你怎么真的是小师弟啊!那我岂不永远都是辈分最小的了……”

    长秋尴尬挠头,“那得让医仙师父……再招个徒弟了……”

    他们稍作休息后,下午,严宁打算去买两匹马前往不远的云港。希望失而复得,阿柔近在咫尺,此时竟没有那么心慌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