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节

    这话一出,虚弱的诸葛亮也来了兴致,本能的想搀扶着起身却因为屁股吃疼而表情扭曲,曹操赶忙关心道:“先生不必起来,听我言便可。”

    刘备倒是心里惴惴不安,前些日子还在骂泼才,这会就先生先生的叫上了,这计策怕是要孔明冒险啊。

    “请曹将军示下。”

    曹操朝着荀攸扬了扬额,后者便将计划再次转述了出来。

    闻言,诸葛亮表情有些玩味,刘备的反应却是跟曹操先前一样,但随后那一抹亢奋就被掩饰了起来,叹道:“孔明,此计听来似乎不错,而且一旦得手四十万吕林大军必将灰飞烟灭,只是你要深入虎穴,不知你心里如何考虑。”

    诸葛亮没来得及吭声曹操就开始安抚了,“玄德、孔明,公达此计我深思熟虑过,确认是可行的。

    一者吕林的水军其实战力也一般,若是有机会他们肯定是更愿意动用步骑的,毕竟那是他们拿下大汉十州的底气所在;

    二者孝直和儁乂终归是因你而死,你也吃了军棍,这事可以通过黄射传回去给林墨,这些日子我们再闹些动静给他看,就算林墨再多智,这一切合情合理他也难起疑心。

    只要你过了江,到时候按着公达的计划,他们定会上当,只等事成,必可将四十万吕林大军付之一炬,此番大战我们也可大胜了!”

    这般算是安抚也算是壮胆了。

    至少一旁的刘备便是再疼惜诸葛亮都觉得这个计划是行得通的。

    当然,诸葛亮确实需要亲身犯险,可这件事前后并无矛盾,只要照着计划走,诸葛亮肯定是安全的。

    最后,三人的目光都落在诸葛亮的身上,就等他的答案了。

    沉吟许久的诸葛亮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行。”

    第三百九十章 卧龙大才,比在下高明

    诸葛亮说不行的时候,曹操的眉宇间明显充斥了一股子戾气。

    尽管进来的时候是和颜悦色的,尽管嘴上说的是友善可敬的,尽管先前的军棍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安抚自家将士和后方的,可曹操的内心里对诸葛亮的厌恶也是真真切切的。

    毕竟,法正和张郃因他而死这是不争的事实,现在荀攸想出了一个破敌妙计,而且只有他的处境最合适,即便诸葛亮嘴上不说,可曹操先入为主的也会觉得他就是怕死不敢去。

    “不行?”

    曹操冷笑了一声,右手已经无意识的摸到了腰间倚天剑上,“这怕是由不得你说不行了。”

    闻言刘备上前一步,站到了曹操身旁,从容不迫道:“孔明,你心里作何想法,不妨直言。”

    这联军里就算你实力最强横,刘备也不至于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军师被逼迫。

    当初仅是三人附属于公孙瓒尚且不怵袁家兄弟,更何况现在还有几万兵马,有些事,半分退让不得。

    “曹将军莫要误会,非是在下不愿涉险,而是觉得此计怕是瞒骗不过林墨。”

    趴在榻上的诸葛亮是真的辛苦,想翻个身都不行,只能咬牙继续道:“林墨是何许人曹将军应该比我们都清楚吧,公达此计确实精妙无比,可是痕迹过于明显,以林墨的城府心术根本瞒不过他,此人……此人过慧近妖啊。”

    举凡大才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庞统是这样,郭嘉其实也是,诸葛亮亦然,所以他才会在没有开战之前满怀信心要在这万里长江之上激起一场名留青史的逆转之战。

    谁曾想,仅仅是交锋一回就把他给打的怀疑人生了。

    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没有发生草船借箭这件事,诸葛亮是肯定赞同这个计策的,毕竟这一计不仅计出连环,而且明面上看是让吕军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对方怕是很难抵挡这个诱惑。

    只是经过了这一次的草船借箭事件后,不管愿意不愿意承认诸葛亮的心里其实都一定程度的落了阴影,本能的会觉得这种级别的难度根本困不住这个妖孽。

    曹操脸色虽然不好,但并没有反驳,只是阴沉着脸,他当然知道以林墨的智计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破局,之所以这么亢奋和支持,说到底用的不是自己人呐。

    而且,两个都不是,那就属于值得一赌的局,赢了皆大欢喜,输了自己也没损失。

    一旁的荀攸掬着手不说话,这计有没有破绽,当然是有的,可至少明面上看一切都顺理成章,成功率能有个五成,很高了呀,除非你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眼下局面堪危,那你可有更高明的手段?”曹操显然跟荀攸想一块去了。

    诸葛亮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脸上已经写了没有两个字。

    军帐内沉静了片刻后,曹操冷笑了一声直接看向刘备,“玄德,我们既然联盟那就有共同的目标,如今我方出了奇谋,而且整个计划你也听了,这人选是非他不可吧?

    莫不是玄德终日宣之于口的匡扶汉室、剿灭国贼只是喊着好听?”

    面对曹操的质问,刘备默不作声,这不是道德绑架,这是就事论事,若是自己没有任何缘由的拒绝,这事不仅情理上说不通,也会直接影响三方联盟的结果。

    “孔明……”刘备无奈的轻唤了一声。

    即便是曹操没有发难,诸葛亮也知道这样的答案是无法交代的,事实上他刚才就已经在苦思这个问题了,此时嘴里喃喃道:“痕迹太重了,如何能消除了这些痕迹又让林墨按着公达的想法走……”

    即便林墨没有出手,他都会自动带入林墨在第三层俯瞰着整个战局,所以要用计,必须要有三四道迷雾才能瞒过这个男人。

    “不着痕迹……不着痕迹……”

    得想啊,不想出来破不了吕林就算了,自己也会被搭进去的呀。

    想到激动处,他甚至忘了屁股的疼痛强行撑起身子要起来,一阵伤口撕裂的疼痛后,他表情狰狞,但眸子却闪过精芒,“有了,有了有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也不知道这算是急中生智,还是本能的求生欲激发他的潜能,他虽然趴着,却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公达妙计,再辅以此策,必成!”

    曹操和荀攸对视了一眼后纷纷看向诸葛亮,“说来听听。”

    “请曹将军耐心等候,此番在下定能让吕林的大军如公达所谋那般。”

    呵,又玩谜语人是吧,要是之前曹操也就随他去了,可是现在,曹操冷哼一声,“现在就说!”

    天知道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好怎么应对,拿这玩意做托词罢了。

    一旁的刘备当然是相信诸葛亮的,也知道这不过是他的习惯罢了,逼格这玩意可以有,但要看情况,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咱就别当谜语人了,语重心长道:“孔明,说吧。”

    诸葛亮闻言一怔,才反应过来现在的他在三军心目中可不是从前那位滴水不漏的卧龙大才了,叹了一口气后便将计划娓娓道来。

    听完他整个计划曹操直勾勾的盯着他,刘备则是连连颔首,面露喜悦,一旁的荀攸捻着胡须仰望穹顶做沉思状。

    俄顷,曹操瞥了一眼身后的荀攸,见他并没有反对便站起身来颔首道:“便依你计行事吧,到时候不能都用我的人,要动用玄德所部一万军,军械我会负责。”

    “听凭曹将军吩咐。”当初可是说好了的,借不来箭就要听从曹操指派,现在刘备也无话可说,但终归不用让诸葛亮去冒险了。

    除了军帐走远了许多,曹操才长叹了一口气,“此计听来,确实精妙。”

    “是啊,虽然方才我们都没点破,但诸葛亮此计当真要比在下的高明许多,这般不留痕迹的行计,林墨会不会中计在下不敢断言,可若是异位而处,在下确实无法识破,卧龙真大才啊。”

    荀攸还是个老实人,有什么说什么。

    曹操缓缓点头,显然是赞同荀攸的看法,但内心里对诸葛亮的厌恶并没有因此减少,嗤笑了一声,“看来把他架在火上烤一烤,他脑子也活分多了。”

    ……

    许昌城内,一辆囚车缓缓逼近,囚车内张郃披头散发,膝盖弯曲的坐着,目光呆板。

    落了吕林的手里他早就清楚自己没有了活路,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连盘问、招降这些程序都能省了。

    罢了,无所谓了。

    唯一觉得不放心的反倒是法正,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曹操对张郃不错的,比袁绍好的多,他也念这份情,哪怕是自身难保了依旧希望法正的结果会好一些。

    伴随着马车停下,一金一银两名魁梧悍将走了过来,银甲男子伸手进囚车内拽起张郃头发一压露出那张狼狈的脸庞,男子得意一笑,“张郃,我说了一定要取你脑袋的,你以为你跑到曹操那就保的住命吗?”

    颜良看清楚了张郃的脸后发出桀桀怪笑。

    文丑只是冷着眸子沉声道:“开门,放他出来。”

    “喏。”

    戴着枷锁的张郃被军士拖拽下了囚车,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一点反应,甚至看着颜良那张小人得志的脸也没有一点波澜。

    “看看你这样子,昔日竟与你齐名,真是对我的羞辱,又没骨气、眼睛也瞎了,你活着这么痛苦,我送你上路也是对你一种解脱啊。”这一天大概是等的太久了,颜良的话很多啊。

    跪在地上的张郃扭头剜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们兄弟有什么可狂的,大家都是做的降将,怎么你们就能挺直胸膛的指责我与进勇,要论厚颜无耻,当真是无人可比。”

    “屁话!我们跟你们能一样吗,你们这两个贼子是临阵投敌,我跟兄长一个是被曹贼所俘受太尉司空救命之恩,一个是阵前被俘后提出了三大条件无一不悖逆于主公,也是在主公走后才归顺的太尉司空!”

    颜良激动的涂抹横飞,“更何况,即便归降我们还救了黎阳六万老弟兄,你们呢?还敢跟我们比?”

    “你们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张郃也面红耳赤的咆哮了起来,浑身都激动的发抖,“郭图小人几欲害杀我与进勇,自己献的糊涂策败了却将罪责推到我们的头上,更可笑的是庸主还就相信了他,我们不降,不降已经死了六年了!”

    颜良有些语塞,这事他后来也听说了,确实是拜郭图所赐,其实他真正不忿的也不是投降曹操这件事,就是觉得他和高览身受袁绍大恩,却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背后捅刀,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无法释怀。

    文丑长叹了一口气,“那些烂账谁也算不清楚,但你们阵前投敌是事实,为将者便是受些屈辱也不能为一己之私卖主求荣,到了九泉之下,自己跟主公解释吧。”

    说完朝着颜良扬了扬额,后者冷哼一声,抽出宝剑高悬,“还有什么遗言吗?”

    张郃笑了起来,慢慢的笑的越发张扬,最后歇斯底里的怒吼:“庸主!庸主!我死也不后悔!”

    撕拉~

    宝剑挥砍,人头落地。

    两人齐齐望向北方,眸光有些晶莹,主公,这是我们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你瞑目吧。

    许久,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释怀的笑。

    “兄长,太尉和司空对我们真的不薄啊,这张郃好歹也算一代名将了,听下面人说司空甚至都没有招降一句直接就给送到许昌来了。”

    “我们兄弟命好,跟对了人,做好司空交代的任务吧,千万不能让他失望了。”文丑感慨道。

    “这我明白,不过城里现在一直很太平,没见有什么风浪啊,是不是司空多疑了?”颜良狐疑道。

    “这话以后可不能再瞎说了,司空什么时候多疑过了,定是陛下想造反,我们只管好好看着他就是了。”

    “兄长说的对。”

    ……

    许昌城内,司空府。

    吕玲绮身着宽松的红色绣服,火红绣服下是白色的裹束凸显着她高耸的峰峦,端坐于主位的她脸庞上褪去了早年的英姿飒爽,端庄中又透露着几分威严。

    她的面前是桃花眸子妩媚勾人的甄宓,一身湛蓝贴身衣裙,小翘臀让人看了有想狠狠拍上去的冲动,不过在吕玲绮的面前,她乖巧的像个小媳妇一样在禀报着这个季节商会的各种支应。

    自从甄家的商道和笮氏商会的商道归于一并后,红袖招的一应开支也全部纳进去了,这个时候的甄家其实已经跟林墨有撇不清的关系了。

    再加上她与林墨的关系,见着吕玲绮那是需要恭敬行礼叫声大姐的。

    自然而然的,林墨不在那这些情况就要跟吕玲绮好好的汇报。

    “不错,你果然是个从商之才,这么大的生意治理的井井有条,夫君到底没看错人。”吕玲绮面无表情的说道。

    “多谢大姐。”

    甄宓说完,吕玲绮看向了一旁的大小乔姐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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