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菜论坛 - 都市小说 - 清白罪名在线阅读 - 第159章

第159章

    嘈杂的声音渐渐淡去,沈华琼才开口,问话的姿态咄咄逼人:“你和易知秋是什么关系。”

    “恋人。”

    话一出口,旁听席立即传来骚动,法官尖刀一般的目光扫过那些人,顿时让他们闭紧嘴巴。

    “你和顾汪洋的关系呢?”

    “养父子。”

    “除此之外呢?”

    “没有。”

    沈华琼脸上扬起一缕笑意,像是撬开了第一道缺口:“据我所知,你十二岁那年,顾汪洋收养了你,从那天开始,他对你的衣食住行无不上心,让你读最好的学校,穿最贵的衣服,从来没有在物质上亏待过你,对么?”

    娄牧之死死盯住他,鼻腔中吐出一个字:“嗯。”

    沈华琼从桌子上拿出很多张荣誉证书,举起来,面对法官:“这是顾汪洋生平所获得的荣誉,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法》第三十一条,人民警察个人或者集体在工作中表现突出,有显著成绩和特殊贡献的,给予奖励,顾汪洋任职警察的二十三年期间,他多次获得优秀个人,杰出工作者的称号,这足以说明他的优秀。”

    强烈的反胃感顶到了喉咙,娄牧之双手死死掐住桌面,他想大笑,还想吐。

    “反对,”程舟再次站起身:“这些事情与本案无关。”

    法官淡漠地看了程舟一眼:“反对无效,”对沈琼华说:“请继续。”

    沈华琼脸上带着倨傲的微笑,他看着娄牧之,问:“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你长时间和他生活在一起,你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你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所以你爱上了他。”

    “你胡说!”娄牧之咬牙切齿:“我没有!”

    “你说顾汪洋侵犯你,但是在警方提供的资料中,根本找不到你说的录像带,原因只有一个,你撒谎,”沈华琼加快了语速:“其实顾汪洋和你才是情侣,你们的关系早就不是养父子这么简单,只是你后来变心,喜欢上了易知秋,顾汪洋纠缠你,所以易知秋帮你杀了他!”

    娄牧之一声暴喝:“没有!”

    “妈的,混蛋!”易知秋握拳狠狠砸向铁栏:“你他妈说什么?”

    铁栏内的两名法警迅速扭过易知秋的手腕,将他死死地摁在铁栏上。

    眼看娄牧之就要扑过去。

    “娄牧之,”程舟立马上前,抓住娄牧之的肩膀:“冷静点!”

    “反对,”程舟转过来,厉声说:“反对对方歪曲事实!”

    旁听席传来一阵嘘吁,现场陷入了失控。

    “杀人犯!”人群中的林夕瑜激动站起身,赤红着一双眼,恶狠狠地骂:“你们都是杀人犯!”

    庭上顿时充斥着叫骂和嚷嚷声,林夕瑜情绪激动,她把这辈子想到最难听的话一股脑骂出来,尖叫着,不住捂脸哭泣。

    法官面色不豫,让法警将闹事人员轰出去。

    “安静!”法官脸色很臭:“庭上禁止大声喧哗,再有一次,本庭就以藐视法庭一同治罪。”他转过来,目光冷冽地看着沈华琼:“再次提醒,请控方注意提问方式。”

    今天的沈华琼不知道怎么了,格外激动,也许因为对面是人程舟,他俩是老同学,读同一个大学,同一个系,两人都足够优秀,在学校的模拟法庭多次交手,亦敌亦友,五年前的一起家暴刑事案,当日的情景和现在如此相似,沈华琼提出公诉,但是在程舟的辩护下,原告无罪释放。

    那是沈华琼生平以来第一次败仗,也是从那次以后,程舟就再也没上过庭,原本以为再也遇不上这么好的对手了,没想到今日狭路重逢。

    沈华琼想赢,他太想赢一次了。

    “好的,审判长,”沈华琼坐回位置:“我的问题问完了。”

    下面就到程舟提问了,他用力拍了下娄牧之的肩膀,小声对他说:“记住我在会议室跟你说过的话,冷静才有希望。”

    娄牧之喘着粗气,看着被警察摁住脑袋,挣扎无效的易知秋,毫无感知的伤口竟然剧烈地痛起来。

    程舟问他:“顾汪洋侵犯你,他做了什么?”

    旁听席再一次传来污言秽语,只是这次人们学聪明了,声音小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易知秋觉得自己的听觉异常敏锐。

    “我原本以为男人上男人已经够稀奇了,没想到还是上他的人还是养父。”

    “就是说嘛,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都有。”

    “男人和男人......”有人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恶心死了。”

    人群中有调笑声:“这个年代看脸好不好,那男的长那么好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里变成悬浮诡异的罗生门,人们根本不在意真相,别人的伤口和悲剧在看客眼里,只是一场不痛不痒的闲谈。

    咬住牙齿,口腔里全是血腥味,娄牧之强迫自己冷静,他回答:“他在我的牛奶里下了安眠药,我不知道,我那时候睡过去了。”

    “你怎么发现这件事的?”

    “他让我看录像带,”娄牧之狠狠吸了一口气,每说一个字,指甲就往掌心掐得更深一点:“我亲眼......看见的........”

    “侵犯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十二岁。”他颤抖着声音,尊严正在被无休止的问题凌辱:“那栋房子里装满了监视器,在浴室,在客厅,好像每个角落都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