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毕竟昨天的下药虽说有证据有录音,但这件事就他们的目的而言毕竟是未遂的,即便是报了警,也未必会有多重的惩罚。

    沈听眠唇瓣微抿:“我知道。”他抬眸,澄澈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但我也不能接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即便最后可能没什么结果,我也想试一试。”

    傅斯越对上他的视线,心下却不免动了动。

    少年无疑是生了一张极其出色的脸蛋。脸庞小巧,五官精致,尤其是那一双眉眼,睫毛长而浓密,眼尾微微上挑,更是带着几分妖冶勾人的意味。再配上那极为优越的身材比例,在昨日的宴会厅里,即便是看过众多美人傅斯越目光也不由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昨天晚上他们在酒店碰见的时候,对方又受了药物的影响,行为举止间虽不免青涩,却也极其撩人心弦。

    但现在,抛去了那些旖.旎的氛围,傅斯越才发现少年目光干净,更带着几分韧劲,倒是将眉宇间那股艳色压下了几分,多了些清正,可见心性。

    让人感到惊讶的同时,细细思索,又不觉意外。

    “没有让你放弃的意思。”傅斯越的声音更缓了几分,他一手搭在膝上,食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膝盖,道:“我是想说,我们公司也养了律师团队,口碑在业内还是不错的。你若是不介意,可以把你的事情委托给他们处理,比起你一个人单打独斗,想来还是更有优势一些的。”

    沈听眠眸子睁大了几分,神色难免惊讶:“您的……律师团队?”

    傅斯越微微颔首,语调温和从容:“当然,你如果有更好的选择的话也没关系。”

    沈听眠摇摇头:“不是……”他一个孤儿,在圈子里三年还是十八线,没背景没资源,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只是……

    他睫毛颤了颤,有些忐忑道:“这样不会太麻烦您了吗?”

    傅斯越道:“律师团队在那里,用不用每年都会付一大笔费用,谈不上麻烦。”

    沈听眠听闻此言,才算稍稍放松一些,思忖了良久,才认真道:“那就谢谢您了。”

    傅斯越轻笑道:“不用客气。”他顿了顿:“权当表达我的歉意。”

    沈听眠攥了攥裤缝,耳根有些泛红。

    沈听眠不懂,秦助理却是清楚的,事情哪有他们总裁说的那么简单。但是身为助理,他时刻保持自己的职业素养,没有多嘴,只是上前一步,道:“沈先生,我们加个微信,律师那边我帮您沟通,如果您还有别的证据什么的,也可以发给我。”

    沈听眠应了声好,拿过手机加了微信,想了想又道:“蒋明——就是我的经纪人,之前也有暗示过这些事,我都有保存好通话记录。还有,他手底下还有些别的艺人,好像也……”他话没说明白,但听的人却都能理解。

    沈听眠抿了抿唇,道:“我了解的不太多,只依稀知道有些人好像也不是自愿的,似乎是有什么把柄在蒋明手里,我试探着问过他们,但是他们口风都很严实。”

    秦助理和傅斯越对视了一眼,沈听眠不懂,但他们在圈子里耳濡目染,什么肮脏事没见过?把柄……能有什么把柄?

    无非就是那些手段。

    脑海中思绪纷杂,傅斯越眸光沉了沉,却并没有给沈听眠说,只安抚道:“既然做了,肯定会有痕迹留下来,放心,这些事交给秦助理就好。”

    沈听眠点了点头:“有些东西我保存在电脑硬盘里,等回去再发给你。”

    双方算是达成了共识,沈听眠目光又不由落在了一旁的周医生身上,不知道他在这儿是干什么的。

    傅斯越道:“周医生是来给你抽血的,昨天的酒里如果有问题的话血液里会有残留,到时候直接送去医院检验,也省得麻烦。”

    沈听眠一时了然,没想到他考虑得那么諵諷细致,忙道:“那就麻烦周医生了。”

    “不麻烦。”周医生已经准备好了抽血工具,他捋起沈听眠的衣袖,待看清上面的种种痕迹后先是停顿了一瞬,随即又若无其事地上手,将止血带扎在了手臂上方。

    一边的秦助理也是目光闪了闪,随后默默移开了视线,抬手扶了扶眼镜。

    ……余光没忍住看了老板一眼。

    沈听眠唇瓣轻抿,心下尴尬,对上医生那张严肃的脸,脸颊都有些发烧。

    抽血很快就结束,周医生松开止血带,见沈听眠想要把袖子放下来,出声提醒道:“最好再按一会针孔。”

    沈听眠瞬间停下了动作,按着棉球不动,没好意思吭声。

    医生利落地把东西收拾好,又从药箱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递到沈听眠面前,道:“药膏记得涂,一天两次,连续涂三天。”

    沈听眠垂眸一看:“什么药膏?”

    “消炎药。”

    沈听眠还没反应过来:“消什么——”话没说完,他就意识到什么,脸色瞬间爆红,看着眼前的药膏,嘴唇轻颤着动了动,到底是没说出什么不用药的话。

    良久后,他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谢谢周医生。”

    “不客气。”周医生将药箱收拾好,最后又问了他一句:“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沈听眠僵着脸摇了摇头,周医生这才起身告辞。秦助理也很有眼色,确定没自己什么事了,也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