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谢明竹听到梁宇柏坐下的声音,他摸索着来到对方身旁:“梁先生对不起,是我骗了您。”

    梁宇柏动作一顿,他忽然有种预感,大致知道小竹子想对自己说什么了。

    “其实我之前能去那个酒店的房间和您见面并不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当时……”谢明竹眼眶又酸了起来。

    他把真相全盘托出,从得知魏爷爷的病遇到宋家来寻找自己到现在宋家吩咐他做的事情,一点一滴都详细地告诉梁宇柏。

    谢明竹很坦诚,他甚至把之前自己和宋家汇报的事情和内容都说了,并且表示如果有需要梁宇柏可以查看他手机里的信息。

    从一开始,谢明竹就是浑身颤抖的状态,他看不见梁宇柏的神情因而无法推知对方的反应,只能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没有能力给我爷爷提供他所需的医疗条件,只能接受宋家的提议。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也很后悔,更觉得对不起梁先生。”谢明竹的泪水从眼眶滑落,“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是我不知好歹。”

    下一秒,梁宇柏温热而干燥的掌心贴上他的面颊,温柔地替他擦去泪水。

    谢明竹愣住,他被梁宇柏的手托着半抬起头来,一时语塞。

    他完全没料到梁先生会这种反应,没有愤怒没有骂他,依旧温柔。

    谢明竹内心煎熬,他眼泪一时间掉得更凶了。

    “我没有想到宋家的要求会越来越过分,没想到到后面她们想让我盗取您的文件资料,我实在做不到。”谢明竹继续说着,“这之后她们又拿爷爷的安全来威胁我,我实在没有办法再做出对不起您的事情。”

    谢明竹看上去楚楚可怜:“梁先生,求求你,可不可以帮帮我爷爷?我害怕宋家真的做出什么事来。如果你愿意帮忙,我什么都愿意做。”

    虽然他能做的很微不足道,只能作为替身给梁先生慰藉,最多还能当梁先生在发病时能陪在他身边。

    “别哭了。”梁宇柏拿起纸巾,擦了擦谢明竹微红的眼角,“我帮你。”

    谢明竹一激灵,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梁先生在知道一切之后竟然真的愿意帮他!

    他呆呆地问:“真、真的吗?”

    自己身为一个带有目的性特意前来接近他的骗子值得被如此对待吗?

    “嗯,其实你说的这些我大部分在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梁宇柏语气中没有丝毫愤怒甚至还轻轻笑了一声。

    如果梁先生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他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的呢?

    谢明竹想自己过去做的那些事情在梁宇柏眼里看来是不是都很可笑,他知道自己想一切想的太过简单。

    对啊,梁家有如此势力,梁先生怎么会不对出现在自己房中的人加以调查呢?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梁宇柏开口:“其实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和我坦白。”

    如果谢明竹真的选择一直隐瞒下去,甚至如宋家安排的那样做出过分的越界行为,梁宇柏应当不会再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好在他赌对了。小竹子果然如他所想,单纯善良不愿意做不该做的事情,终究承受不住宋家的压力来和他坦白。

    这也算是对他的一重考验。

    梁宇柏想,自己好像还从来没对其他人这么上心过。

    谢明竹依旧呆呆的:“您早、早就知道这一切了吗?那、那为什么还会允许我待在这里?”

    看着他呆呆的模样,梁宇柏觉得还有几分可爱:“想看看你的选择。还有你爷爷的病我派人关注着,目前医院有我安排的人,宋家没机会动手。”

    提到魏老爷子的病情,谢明竹马上打起精神主动听着,他感动得想哭:“谢谢梁先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他整个人身子绷得紧紧的,手中还紧紧攥着梁宇柏刚刚递过来的纸巾。

    梁宇柏笑着摸了摸他单薄的脊背:“作为报答,就在我需要的时候一直待在我身边吧。宋家那边我会处理,现在没有再逼你留在这里的压力,但我依旧希望你能留下。”

    感受到肩膀的轻抚,谢明竹微微弓起背像一只被撸舒服的猫,他哽咽着回答:“我愿意留在您身边,但、但就算是这个也不是报答,感觉还是我占了便宜。”

    听到这里,梁宇柏又忍不住笑了:“要说什么其它报答方式我现在也想不出,等后面如果需要我再跟你说可以吗?”

    谢明竹连忙点头,他眼眶和鼻尖淡淡的红让他白皙的肌肤添了几抹艳色,看上去更为惹人怜爱。

    “还有你爷爷的事,刚才听你说宋家拿他的安全作为威胁你的筹码。”梁宇柏的手依旧搭在谢明竹的肩头,“这件事我会解决,你爷爷一定不会有危险。只不过他的病……似乎比较严重,如果可以的话还能到京城来接受治疗。”

    这样离谢明竹更近,谢明竹也有机会去看他。

    谢明竹一下子坐得更直了,他心中的惊喜几乎要满溢出来:“如果能这样就太好了,多谢梁先生,您太好了。”

    他知道梁宇柏这么做是为自己和魏爷爷考虑。

    梁先生对他太好了。

    谢明竹身上背负的那些压力被清除,他肩头骤然一轻。

    梁宇柏捏了捏他好看的后脖颈,谢明竹发现他尤其喜欢做这个小动作,他不知道梁先生为什么喜欢这么做,只是有点儿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