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程和肖棠柳南说了自己在拳馆遇到江世明,觉得有趣,便在他的侦探社兼职。

    这么一算,梁一程为江世明做事,也差不多五年了。三人本以为,江世明给梁一程的委托背后藏着什么阴谋,梁一程也回忆了一些委托人和任务,但除了最近关于陈佳和宋金章的,其它似乎都和诺娜计划并不相干。

    梁一程担心自己曾在无意中接触伤害过宋合,向肖棠询问细节,却发现自己从未去过宋合所住的小区,宋合出事前,她也没接什么可疑的委托。

    三人讨论了半天,没什么结果。

    “既然一期结束,二期开始,就说明一程的智体已经被确认为无效,是没用了的智体。”柳南说,“一期都结束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江世明却忽然想起来,要刺激你的智体呢?”

    肖棠听了头大,他一直盯着梁一程,只想听她说话,他的想法简单直接,没必要分析那么多有的没的,是谁主使,有什么计划,他根本无所谓,只要梁一程开口,什么研究所,什么江世明、江连,就算是肖全,他都会为她处理干净。

    肖棠终于忍不了了,“我们讨论这些有什么意义?目的是什么?”

    他焦急得很,柳南把他们困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故意把事情说得复杂玄乎,无非是为了让梁一程不安害怕,依赖他而已。

    可梁一程像是受了柳南的影响,一直陷在思绪里,肖棠没办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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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世明终于冷静了些,“我没法定位她,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定位只会放在危险的实验体体内,和警报起的作用是一样的。”

    江连停住脚步,他记起江世明曾说过,梁一程的智体指令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

    “一样的道理,我也根本不可能操控梁一程杀人,因为她智体的指令是学习文化艺术……她是个极其失败的实验体,从植入的刚开始,她的智体连最基本的指令,都没法完成,还很混乱,但这就更加证明了,她的智体,根本无法完成高阶的指令,更不要说训练她去打架,甚至去杀人啊!”

    江连儿时在研究所的记忆并不清晰,可回想起来,他好像从未见过梁一程和其他实验体在一起训练。他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江世明,“那一期的其他人是怎么死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他实验体都死了,梁一程是唯一的幸存者!”

    “有两个孩子自相残杀,还有一个孩子是因为那场大火,没逃出来,被烧死了。跟梁一程一点关系都没有!”

    江连揪住江世明的衣领,把他直接从地上拎了起来,“你不要骗我!”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没骗你!”江世明喘不过气,脚在空中不停乱踢,江连放手,他摇摇晃晃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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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睡了多久,肖棠睁开眼,见身侧的柳南并未躺下,手套没脱,坐在床上,似在闭目养神,枕头边还放着一小瓶药。

    “安眠药?”肖棠问。

    “和你睡一起,不吃药我能睡着么。”柳南并未睁眼,声音依然是清澈的,毫无睡意。

    “你准备把我们关多久?”

    “没有’你们’,分开讨论。”不在梁一程面前的柳南,刻薄得很。

    “如果没有我,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关着她?”

    肖棠本没想过会问出答案,却没想柳南“嗯”了声,竟直接承认了。

    肖棠一怔,随即笑了,“疯子。”动作太大,扯着伤口一阵疼。

    “彼此彼此。”柳南的眸子很黑,让肖棠想起漆黑的雨夜,可以吞噬世间一切秘密。他凌厉地扫过肖棠身上几道伤痕,仿佛早就看透那些是他自己划的,

    “你小看研究所的人了,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不是我不放你走,只是尽量拖延时间而已,不管要对付谁,你和一程都伤着就很难办,在他们找到之前,尽量把伤养好些吧,才能好好保护一程……”

    “你给梁老师吃了什么?”肖棠沉下脸,气氛骤变,“你往她水里放药了。”

    柳南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料到那样细微快速的动作,还是被肖棠察觉了,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几次。

    柳南感到了他的杀气,却毫无惧色,甚至还有些轻蔑,“让她精神稳定的药。”

    “她为什么要吃那种药!你想控制她!”肖棠的杀气更甚,却猛然意识到梁一程正在隔壁,现在应该已经睡下了,他不愿吵醒她,压低了声音,“她自己知道么?”

    “你知道她的智体在大脑了吧?”柳南并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没觉得,有时她会……不太一样么?”

    不一样么?是有点,可那是战斗时,怎么可能保持平静,肾上腺激素飙升,导致激动亢奋,言行举止与平时不同,再正常不过了。况且,不一样又怎么了,谁都会有不一样的一面,就算是柳南自己,梁一程在不在面前,他不也是两幅面孔。

    肖棠本能地想维护梁一程,可还没开口,柳南却仿佛早料到他要质疑他,

    “我和一程从小一起长大,她应该是什么样的,什么对她是好的,我比你更清楚!我做的所有,都是为了她!”

    “不要拿你肤浅的感情,跟我的相提并论!”

    肖棠只觉得柳南的怒火莫名其妙,就像是被识破了,却还想要做最后的挣扎,拼命掩饰那埋藏在深处的真实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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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脑再次变得昏昏沉沉,想好好思索一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身体动作变得迟缓,连翻身都很累。连着几天,梁一程唤了无数次智体,可她始终没有出现。

    有太多话想告诉她了,她战斗的时候真美,切开别人咽喉的身姿,就如降下天罚的神女,溅在她身上的血,是朝圣者敬献给她的玫瑰,让梁一程嫉妒得发疯,

    想跪在她脚下,舔掉它们,从她的脚踝,膝盖后的凹陷,大腿,再到最隐秘快乐之地,她是她最虔诚的信徒,永远乞求她赐给她的甘露。

    梁一程的手向下伸去,夹紧了双腿,想要勾引她现身,“你为什么不来了,你真的不要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