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和秋纪陶说话那人捂着胸口,瞪直了眼睛,硬挺倒下。

    “心脏病犯了,可惜还没有等到医生看病。”

    不是病,是说到了重要线索被抹杀了,和之前说出线索,变成怪物想杀掉扑克牌的护士一样。

    墙里面……

    秋纪陶出了房门,食指微光闪烁在墙上留下一个监视符。如同萤火虫一闪便过,隐藏在光明中毫不显眼。

    手指从墙壁上滑过,脑海中回忆着之前走路时路过的墙壁。

    一层病室里面的墙可是九曲十八弯,墙多了去了,是哪一面?

    秋纪陶走到了女厕所,是整个病室最阴的地方。刚到达,看到了一个被福尔马林泡发的婴儿从厕所爬出来。

    能看出是个女孩,皮和五官像个面团子皱巴在一块,很多的部位坑坑洼洼,如同勺子在冰激凌上面留下挖的痕迹,肚子上挂着一个肠子。

    蹲身,双指之间祭出黄色红纹的符纸,落在婴儿额头,闭眸。

    黄色如水波纹圆圈的形状,以婴儿额头为中心开始往外扩散,半道消失如此循环。

    秋纪陶脑海里面出现一个昏暗的房间,无数的黑影叠加在一块,满地都是大型的东西在蠕动,看不清是什么,太黑暗了没有一丝的光亮。

    一堆东西密密麻麻地从一个地方钻出,无数黑影迅速向前扑去,距离开始缓慢变得遥远,向自己这边而来。略过狭窄过道到达厕所门口。

    秋纪陶睁开眼睛,符纸自动燃烧消失。每个符纸只有一次的使用权,不给重复使用的机会。

    灯罩里面的飞蛾察觉到火光后,撞击灯罩的速度和力道更加剧烈。

    秋纪陶斟酌片刻起身,传音符叠加透明符一同被他写上了苏和雅。

    需要苏和雅,又或者说是需要一个女性。

    苏和雅没有让大佬等多久,进到厕所第一眼看到秋纪陶脚边,正往他身上攀爬的婴儿,惊讶了一下皱眉,“是线索?”

    秋纪陶点头,看向婴儿爬出来那个厕所里面,自动出现了可容纳一人进出的门框。

    秋纪陶把看到的跟苏和雅说,将她变回原来的样子。给她下了一个防护罩,自己率先进去。

    照着前方道路的符纸在此刻就是唯一的光,秋纪陶想起来刚才看到婴儿记忆的画面,想了想把符纸熄灭。

    “嘶……”苏和雅倒吸一口凉气,站在原地不敢行走了,“怎么回事?”

    “没事。”

    黑着摸索了一段路程,微亮的灯光洒落,苏和雅心中一喜,到头了。

    周围空间随着行走越来越大,灯光也越来越剧烈,直到灯光不由分说占据整个瞳孔时,苏和雅未来得及观察周围,只见走在前方的秋纪陶突然转过身来。

    “怎么了?”

    秋纪陶把她挡着严严实实,苏和雅歪头看向里面那幕,“我的天。”她忍不住出声。

    怔怔看着面前这幕,失声捂嘴眼珠颤抖,怎么会这样子?

    哪怕是看到那些怪物厨子的恐怖,也抵不过此时此刻面前场景的万分之一。

    那些女性原来是这么来的。

    苏和雅的泪全部落在了手指间,看向与自己面对面的秋纪陶。

    原来,原来他转过来是……

    “嗬……”

    秋纪陶察觉到身后有动静,“我们同样身为同伴,是来帮你的。”

    “啊啊啊啊,滚啊滚啊!!”

    女声不断地嘶吼,声音如同含了一嗓的沙子,很长时间没有进水。吼叫像是濒临死亡的兽类,拼命用自己干涸的嗓子叫嚣着,像是要把嗓子喊破。

    “我们真的是来帮助你的。”苏和雅边流泪边走向前。

    她在人类世界生活了十八年,来到游戏场总是把npc当成真人,尽管面前这人是个npc,也会心生怜悯。

    曾几何时,她连一句善意的话都没有得到,见多了黑暗,才知道微不可查闪烁的萤火虫光都很重要。

    同性才会怜悯同性,因为她们都是相同的人。

    这是一个地下室,四周的锁链锁着中间女人,她赤/身/裸/体四肢大开,满身的血迹和伤口。

    如怀胎十月的肚子被刨开,一个接着一个的婴儿从肚子里爬出来,能看到她的内脏,满身已经被鲜血染红。婴儿爬出来之后在她身上啃食着血肉骨头,甚至于啃食着自己的同类。

    各个年龄都有,她们身为女性却都在互相厮杀啃食,似乎是把对方当成自己的敌人。

    同性从来都不是敌人。

    怪不得……那些人不在乎女性生死,物以稀为贵在哪里都行得通。

    世界说要博爱,可有时候对待一类人又是那么的凉薄。

    她也想要热爱这个世界,也想要热爱自己的同类,但是却被自己的同类亲手推远。

    苏和雅不是巧舌如簧的人,也不会安慰人。

    但在此时此刻,同为女性下,经历的事情虽然不相同,但其中都是无法言说的苦楚,共情同情代入等等多种的能量夹杂在一起。

    让她不顾这个女人身上有多肮脏,不顾及从她大开的肚子里不断出来的婴儿,不在乎她被啃食得血肉模糊的身躯,扑在地上去拥抱她。

    周围的婴儿见状想要去攻击她,被防护罩挡下。

    女人懵了一下,眼神逐渐清明过来,看向拥抱着自己的少女,白色蝴蝶结别在她脑后,多漂亮的颜色啊,多美好的头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