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却将徐孟成盯的心底发毛,毕竟没有人能在刑房这样的地方不怕宋离,因为没有人知道宋离能做出什么来。

    半晌宋离微微眯眼瞧着这刑房中的刑具,眸光浅淡,声音寡凉:

    “这大理寺的刑房比起本座的昭狱确实无趣了些,用来招待徐大人似乎显得不够重视,不过也无妨,有几样小玩意本座已经命人去取了。”

    徐孟成到底是犯怵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宋离却什么也没说,直接坐到了这刑房的案几后面,侧首轻咳了两声,他拢了身上的大氅微微扬首:

    “小玩意还没送来,那便抽二十鞭开开胃吧,行刑。”

    宋离一句话也不问,只是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宛如欣赏每天都会上演的场景一样,看着这狱中的小吏上鞭子,只是抽了两下他便喊停了:

    “这大理寺都不备盐水吗?”

    赵成立刻摆了摆手,很快便有人拎来了一桶盐水,徐孟成开始还在硬抗,只是后来也忍不住叫喊了出来,挑衅地看着宋离:

    “呵,宋离,你这阉人就这点儿手段吗?只会皮鞭子沾盐水?”

    宋离对他的咒骂充耳不闻,他眼前都是李崇刚才流的血,那些纱布上殷红片片,他现在都在后怕,若是刚才那一刀深了些,他都不敢想后面会如何?

    他看着徐孟成的目光越发阴冷,没一会儿的时间,外边便传来了脚步声,一样一样的刑具被送了进来。

    宋离只恨他没有早一些亲审徐孟成,没有早一些去查他的身份,这才累得李崇受伤,他盯着徐孟成的目光渐渐阴笃:

    “不是想见识本座的手段吗?来人,扒了他的裤子。”

    “宋离,宋离,你这个阉人,你要做什么?滚,给老子滚开。”

    刚被送进来的有一个刑具样子有些像木马,只是木马的背上有一个很长的突刺,宛如利刃,那木刺上面早已血迹斑斑辨不清真正的颜色,徐孟成看到这个东西终于变了脸色,连赵成都微微眯眼。

    宋离起身,长跑坠地,眼底是化不开的寒意:

    “徐大人,本座会让你的牢狱之行不虚此行的,来人,按他坐上去。”

    徐孟成已经被扒了裤子,身下凉意让他的恐惧被无限放大,盯着那木马上的木刺他的瞳孔缩紧,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挣扎:

    “滚,滚,宋离,你不得好死,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离有些站不住,这牢中阴冷他此刻手脚冰凉,他没有理会徐孟成的哭喊,而是缓缓踱步坐回了桌案后面,徐孟成最怕宋离这样什么都不问,他不知道这个疯子到底要做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我说,你不就是想给我定罪交差吗?你让人放开我。”

    宋离扫了他一眼一言未答,只是冲着笔墨的位置轻轻扬了一下下巴,身旁小吏立刻在他的面前铺了纸研了墨,宋离提起笔,洋洋洒洒一份供状便写好了:

    “去给徐大人瞧瞧本座给他写的罪状可还衬他的心意?”

    那小吏将宋离刚刚写好的罪状拿了过去。

    罪状上写的大体内容是徐孟成为做火.药,占领赤衣族圣山,毁赤衣族宗庙,引起南境混战,其原因乃是其母族耶耳族与扶南,干渠谋窜,有谋反之心,耶耳族全族当诛。

    宋离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交差?徐大人不会以为本座非要审出来什么才能交差吧?”

    宋离不问,不审,直接用刑,直接定罪,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徐孟成真的开始害怕了,他发了疯一样撕毁了这一份罪状:

    “这一切都和耶耳族没有关系,都是我的罪过,和耶耳族没有关系,是扶南,是扶南有不臣之心,就是他们想要这种火.药,他们答应若是有了这种火.药,便与我联手,拿下南境,与朝廷划江而治,攻打干渠,蒲甘,南境的江山我们一人一半。

    是他们背信弃义,他们眼看事情败露,便帮着赤衣族来攻打我,为的就是我手中那些制火。药的师傅和那些火.药制作图,和耶耳族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求你放过我母族吧。”

    徐孟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李崇方才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他坐过来的车架,不曾看到宋离的轿辇,便侧首问了一下门口的侍卫:

    “督主的车架呢?”

    “回陛下,督主不曾坐车架过来。”

    李崇一愣:

    “那督主是如何来的?”

    那侍卫指了指一边还在拴着的马:

    “督主是骑马过来的。”

    李崇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了那匹马心都是一紧,今天风这么大,宋离那身子竟然是骑马过来的?

    他立刻命人备了暖轿过来,看向了身边的顾亭:

    “顾太医就留在这里等宋离出来吧,务必看顾好他的身子。”

    若不是岩月礼几人还在等着他回宫,他此刻一定会留下等宋离出来。

    宋离从刑房出来的时候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他刚出来便看到了顾亭,微微皱眉:

    “你怎么没和陛下回去?”

    “陛下着我随督主回去,外面的马车已经备好了。”

    宋离现在的身体在狱中审讯那么长的时间到底是太勉强了,到了车架上咳嗽便止不住,他侧身靠在迎枕上,抬手用帕子压在唇上,身子都跟着都些抖,顾亭立刻给他倒了一杯备好的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