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她墨色瞳孔冷静却又隐约蒙了层水雾,就这么倔强地盯着翟星眠,连半个目光都不愿意给苏见月,仿佛她的眼里只容得下翟星眠一人,狼狈又可怜,实在太容易勾起别人的保护欲。

    这搁谁谁不迷糊。

    苏见月暗叹了句,看着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苏见月觉得自己实在多余,只想找个由头赶紧脱身:“呦,这是前任?要不你们聊,我先回家?”

    江栖辞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苏见月,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没换,情绪缓和些许,可听到她的话,顿时便燃起无名怒火,有种自己的宝物被人觊觎的愤怒。

    她咬了咬唇,皱着眉头,像是有些委屈,指着门外说:“请你出去!”

    冷着脸瞪着苏见月,还挺唬人。

    苏见月惊讶一瞬,看着那么乖,没想到这么凶。

    她有意逗逗对方:“我还不想走了呢,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走我就走?”

    又拉住翟星眠的胳膊,拖着长音:“星眠,你看她……”

    翟星眠略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懒得和她纠缠,直言道:“行了,你不是着急回去么。”

    苏见月幽怨地看了她几秒,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嘟囔了句:“真是过河拆桥。”

    随后拿起自己的外套,进了电梯。

    苏见月一走,刚才嚣张跋扈的气氛顿时消弭殆尽,江栖辞一秒变成小白兔,咬着嘴唇,目光隐忍地低头望着地板,空气中反而弥散着一股淡淡的尴尬。

    良久,翟星眠率先开口:“你找我有事么?”

    江栖辞仓皇地点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

    翟星眠无奈,看了两眼江栖辞,见她身上湿漉漉的,身体稍稍侧开,示意道:“进来吧。”

    江栖辞半垂着眼,听话地进了门。

    翟星眠关门,打量她一眼,又进房间不知道干什么,把江栖辞一个人留在客厅。

    江栖辞环顾着翟星眠的家,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只是她的衣服有些重,还隐隐约约地往下滴水,让她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哪还有刚才和苏见月说话时的硬气。

    翟星眠拎了条毛巾走出来,眉头微蹙,见那个人这般狼狈,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明明刚刚见面时是带了伞的,风又不大,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翟星眠从鼻间重重吐出一口气,缓缓靠近江栖辞。

    江栖辞感觉到那个人离她越来越近,紧张地捏着手指,乖乖地站在那里。

    室内一片寂静,她们的心跳声仿佛交织在了一起。

    翟星眠拿起毛巾,盖在江栖辞的头发上,动作轻柔为江栖辞擦着头发。

    江栖辞抬着头,喉咙处因为过瘦有块小骨头,缓缓地滑动一下,她眉宇浅浅地抽搐着,痴痴地望着翟星眠,像是望着她永远都不敢直视的太阳,现在竟然离她这么近。

    她的嘴唇水盈盈的,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个人有吻过她……

    一想到这里,明知道自己没有生气的资格,江栖辞的心还是重重抽痛了一下。

    她再也不想继续想下去,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勾住翟星眠的脖子,吻了上去。

    第63章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 翟星眠猝不及防地睁大眼,愣在原地,江栖辞的手指贴在她的后颈上,胸前贴着她湿透有些冰凉的衣服, 汗毛霎时立起,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渐渐回过神,看着眼前强吻别人, 却紧张到连睫毛都在颤动的女孩, 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眼角却滑下了一滴眼泪, 翟星眠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从江栖辞跟在她身后的那一刻, 翟星眠就知道, 江栖辞一定是喜欢她的, 不然也不会追到这里, 甚至现在还对她做这种事情。

    翟星眠看着不远处的车,想了想还是希望苏见月能陪她演一场戏,一方面她心里憋了口气,报复性地想看江栖辞因为自己难过, 因为自己偶尔出格一次,另一方面,她也想知道,她对于江栖辞来说到底算是什么。

    以她对江栖辞的了解,对方或许在楼下站一会儿, 认为自己没有机会了,或是苏见月也能给她幸福, 随后就转身离开, 冷静地仿佛从未来过。

    江栖辞或许会失望, 会难过,却依然会坦然地接受这一切。

    就好像那天,她决然地坐上唐渐的车,渐渐离她而去,却一次也没有回头。

    她总是淡淡的,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没有任何东西都可以过得很好。

    这样的感觉让翟星眠觉得挫败,她偏偏想做那个例外,她希望失去她的江栖辞是痛苦的,是癫狂的,她是江栖辞人生中不可割舍的。

    如果江栖辞就这么走了,那只能代表,对于江栖辞来说,她并不是那么重要,她可能只是生活中的一味调味品,有她固然好,失去她也没什么大不了。

    那样的恋爱还有意义么?

    翟星眠不知道。

    但是她对自己说,如果江栖辞这次走了,那她们之间就完了。

    江栖辞会不会就这样放弃自己?

    翟星眠的心渐渐下落,迈出的每一步都仿佛千斤重,却始终也没有回头,她承认这样的做法很幼稚,但这个答案对她更加重要。

    值得庆幸的是,江栖辞最后还是敲响了她的门,甚至有些凶地赶走了苏见月。

    这是不是代表,她在江栖辞那里,也不是那么的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