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那时候你一定很得意吧,一直嫉妒的人输给你了。”

    “听说你还骗她说,你追我,我要原谅你?”

    翟星眠上下打量着她,轻蔑地扬了个笑:“你也真敢说。”

    她略微蹙眉,似是不解:“沈照啊沈照,你叫沈照,为什么不能照照镜子?”

    沈照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任谁被喜欢的人这般轻视,都不会好受,沈照被气得嘴唇不断翕动着。

    翟星眠讽刺地勾了下唇,不想再跟沈照纠缠下去,刚一转身,便看见江栖辞就站在不远处,面沉如水。

    翟星眠微怔神,笑僵在脸上,这样的场景让她瞬间想起几个月前的某个晚上,难不成那时候栖辞是误会了她和沈照?

    她喉咙微动,自觉找到答案,心头却是有些急了,方才站在沈照面前的傲慢矜持尽然退去,反而有些惴惴不安。

    任何人与前任见面都抓包,大概都是这种反应,哪怕没发生什么,还是忍不住心虚。

    就在翟星眠以为江栖辞就要转身离开时,她却面色冷凝地一步步走进。

    翟星眠心里打着鼓,摸摸鼻子,温声问:“栖辞,你什么时候来的?”

    好像又瞬间变回那个温柔多情的她,声音轻柔,生怕惊扰江栖辞一般,像是被驯养的猫咪,和刚才面对沈照时截然不同。

    “有一会儿了。”江栖辞说,刚才发现沈照不在,她实在放心不下翟星眠的安危,就跟了出来。

    “她刚抓你手臂时,我就站在那了。”

    翟星眠眼睛有些尴尬地睁大,不等她解释,下一秒,那只纤细漂亮的手却握住她手腕,拉她到身旁。

    她冷着脸的模样气势太盛,压得暗地里诋毁她的沈照眼神有些躲闪。可再一想想,她又没说错,本就是江栖辞对不住她,抢她女朋友不说,还删她好友,又强撑着保持镇定。

    江栖辞直直看着她,此刻对沈照半分愧疚都不剩,眼底淬了冰一般:“麻烦往后请你离我和我的女朋友远一些。”

    “借过。”

    江栖辞直视前方,肩膀毫不留情地撞上沈照,撞得她一个趔趄。

    只留沈照在原地无能狂怒:“凭什么!”

    翟星眠回过头,恶劣地对她摆口型:

    “照照镜子。”

    她这样说。

    第97章

    一路无话。

    翟星眠坐在副驾驶上, 偷瞄了眼江栖辞,她双手扶住方向盘,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周身气压有些低。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安静得连彼此呼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江栖辞把她拉回包厢的时候, 已经十点多钟,这些男的喝起酒来没一个含糊, 到这会儿一个个喝得醉醺醺, 东倒西歪的,说话都大舌头, 还不忘搁那吹牛。

    她们坐下没几分钟, 周老师便做了回恶人, 举杯致辞。

    窗外的街景迅速地倒退, 路灯影影绰绰打在江栖辞的侧脸上, 她高挺鼻梁上架着副黑边纯钛眼镜,嘴唇紧绷着,流畅完美的线条看上去有些冷硬。

    翟星眠心中惴惴,轻咳声, 打破安静的氛围:“感觉你同学老师都挺好的。”

    江栖辞面色不变,心脏因为发疼跳得有些快,半晌才从喉间拖出一声:“……嗯。”

    像是不想说话,又不愿冷落她,鼻音震颤时都拖着股沉闷。

    想了想, 江栖辞又补充了句:“她们都很照顾我。”

    若说原本只是三分怀疑,那现在翟星眠就是深信不疑, 江栖辞应当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如果是江栖辞的朋友, 恐怕不会觉得江栖辞态度有异, 她向来都是这般正经端肃。但江栖辞对翟星眠从来不是这样,她面对翟星眠,眼里像有星星,哪会像现在,声音都没有温度。

    恰好到了江栖辞家楼下,车子熄了火,翟星眠握住她的手,江栖辞回过头,苍井无波的眼眸和她对视着。

    翟星眠歪了下头,清晰捕捉到那眼里闪过的脆弱与慌张,眼波漾了漾:“……别生气了。”

    “我不是故意和她见面的,也不是故意让她碰到我,你知道的,我已经很努力在躲她了。”

    她清澈的琥珀色眸子仿佛一望见底的清泉,江栖辞在里面看见自己小小的倒影,只有她,也只会有她。

    她眼睫一颤:“嗯。”

    便没了下文。

    车内再度陷入沉默,翟星眠无声轻吐出长长的一口气,软着眼眸看她,每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空间,既然江栖辞不愿多言,那翟星眠选择尊重她。

    转身作势要打开车门:“那我们回家吧。”

    话音刚落,江栖辞却忽然拉住她的衣角,低了低头,翟星眠略微怔愣,回头看她,只听她闷闷地说:“我只是不大想说话。”

    怕她生气一样。

    刚刚那一幕,对于江栖辞来说,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她从未想过多年来的朋友居然那样想她,哪怕她早就猜到沈照并非真心待她,可是在听到沈照称她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时,心还是重重痛了一下,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翟星眠瞳眸晃了晃,似是觉察她心思,无奈又有些心疼,到底是二十多年的朋友,撕破脸皮难免伤筋动骨。

    “好,没关系。”翟星眠温声应道,抬起一只手,从江栖辞耳边穿过,揉了揉她的后脑:“不想说就不说,我等你想说话。”

    江栖辞沉默地垂眼,卷翘浓密的睫毛落下浓重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