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姜念把信装进口袋,笑了笑:“我做的南瓜糕,你坐着等一会,蒸好了我给你装几个。”

    朱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那就谢谢大嫂了。”

    “哎呀,这味道可真香啊!”

    一道突兀的声音陡地从院墙上传过来,刚走进灶房的姜念被吓了一跳,听见朱俊在院子里喊:“冯嫂子,你趴在墙头干什么呢?”

    冯梅道:“我闻着味来的。”

    朱俊:……

    姜念:……

    她有些想笑,对趴在墙头露出个脑袋的冯梅说:“冯嫂子,我蒸的南瓜糕,你等会拿几个尝尝。”

    冯梅笑道:“行,我现在就来。”

    南瓜糕蒸好后,姜念给朱俊装了四个,给冯婶子装了四个,她留的不多,想吃了还可以再蒸。

    冯梅赶紧带回去给孩子们和老宋尝尝。

    姜念送朱俊出门,关院门的时候,又看见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顺着墙根走,她抓紧粗糙的门边,盯着那道即将消失在漆黑夜色里的黑影。

    朱俊是往反方向走的,所以从来没与那道黑影撞见过。

    说实话姜念还是有些怕的。

    虽说这是部队,不会有不法分子出现,可她实在不知道那人是谁,她若是自己贸然追上去,万一有个好歹,最后苦的还是自己。

    这一刻姜念无比希望陆聿赶紧回来。

    至少家里有个男人,无论是身心都有着满满的安全感。

    姜念关上院门,吃了点南瓜糕就回屋了,取出口袋的信拆开,本以为是陆聿寄来的,结果一看,是姜家寄来的。

    亏得这家人还记得原主!

    她一开始还好奇姜母怎么知道陆聿这边的地址,转念又想到之前陆聿寄钱回来时,原主把信件一块拿回家,钱和信件都被姜母抢走了,姜母应该是根据之前男主寄钱回来的地址寄来的。

    信应该是姜母找人写的,字写的不算好看,有些生涩。

    她耐着心读完信,顿时脸色一沉,心里冷笑。

    信的开头说的好听,姜母和姜国去许家找她,结

    果才发现人走屋空,问了赵婶才知道她在家里遭贼差点被打死,要不是陆老二回来她就没命了,表示了她一个当母亲的担心,看到这里时,姜念气笑了。

    她不是真正的姜念,却替原主不值。

    书中都写了,原主出事的当天姜母就知道了,不敢过来只是怕要给原主收尸,因为埋一个人也要花一笔钱,而且姜母也害怕撞上陆聿,怕知道她们这些年从原主手里抢钱的事被陆聿知道后找他们算账。

    信的后面又写了,姜母说她一个寡妇和别的男人住在一起会被说闲话的,让她回娘家来,她在家给姜念又说了一门亲事,对方虽然年龄大一点,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但是家里有点背景,是大队长的亲戚,能给四百块钱的彩礼呢,而且她嫁过去不用生孩子,直接就当娘了。

    姜念捏着信件的手指根根绷紧,脸上泛着冷冷的怒意。

    不仅是为原主抱不平,也是为自己。

    谁叫她现在就是姜念。

    姜念把信收起来,心里也有了注意,等有机会再回去,她要去找姜家人,把陈年旧账一并拉出来好好清算!

    姜念晚上睡的不太好,一直是半睡半醒。

    隔壁徐燕家的院子里。

    刘强从儿子的屋里出来,摸黑走进东边的第二间屋子,甩掉鞋子躺在床上,撑着手臂支起上身看着徐燕睡觉,徐燕面朝墙睡着,头发散开,有些零零散散的落在脸上,她这一个多月天天抹雪花膏,皮肤比之前好一些了。

    穿着小背心和小短裤,一截小腰陷入刘强的眼里,刘强眼底有些发热,他躺在徐燕身后,伸手从她的臂弯下伸过去抱住她,在她后颈亲昵的蹭了蹭。

    从上次郑红检讨之后,徐燕回来不仅对他冷冰冰的,也不让他进屋。

    他已经两个月没碰过她了。

    看着徐燕一天比一天打扮的漂亮,刘强发心里升起些警惕,在徐燕的肚子上捏了捏,凑到她耳边低声问:“你一天天打扮这么好看给谁看呢?”

    突然的声音和突如其来的触感吓得徐燕从睡梦中惊醒,一下子翻身做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坐起来的刘强,气的抱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你个王八蛋,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屋里干啥?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

    “别吵醒孩子。”

    刘强钳住徐燕的手,顺势把她摁在床上,在她脸蛋上亲昵的亲着:“我就是想你了。”

    他的手不老实,想要挤进小背心里。

    徐燕用力推开他,屋里虽然没拉灯,但月亮照进来的光足以让徐燕看清刘强眼里的谷欠念,他喉结滚动,又伸手攥住徐燕的脚腕,想将她拉过来。

    徐燕毫不留情的踹过去,瞪着刘强:“你别碰我!”

    刘强顿时火大:“你是我媳妇,我凭啥不能碰你?!”

    他说着也不顾徐燕挣扎,要来个霸王硬上弓:“老子今晚就非要碰你了,你能咋地?!”

    “刘强,你王八蛋!”.

    姜

    念是被号角声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趿上鞋子出去洗漱,然后去灶房烧火做饭,家里就她一个人,她就简单做了个南瓜粥,炒了个酸辣土豆丝。

    算一算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月了,陆聿应该快回来了。

    她吃过饭,刚刷完锅碗,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姜念,你在家吗?”

    是徐燕的声音。

    “来了——”

    姜念解下围裙,小跑过去打开院门,看见徐燕时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不怪她惊讶。

    徐燕披散着头发,脸色憔悴,看着像是一晚上没睡。

    她恹恹的走进院子坐在板凳上,对姜念说了昨晚的事,最后咬了咬下唇,看向姜念,低声道:“他抱着我一晚上不撒手,给我说了许多好话,还说以后不会再和郑红说话了,让我不要再对他冷冰冰的了。”

    姜念看着无精打采的徐燕,没有说什么宽慰的话,只问了一句:“那你怎么想的?”

    如果她因为刘强的几句好话就软了心思,她觉得以后也没有必要再为徐燕出主意了,有些事情就是要狠下心,一步一步慢慢来,并没有一撮而就的事。

    如果徐燕现在轻易原谅刘强,保不准刘强过几天又恢复原样了。

    徐燕抬起头,眼睛里有些红血丝,眼睑处也有些乌青,她抿了抿唇,冷笑了一下:“其实刚开始我还有点心软,但我让他去找郑红要回五十块钱,他又不愿意,只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时候了他再去要。”

    她抹掉脸上的眼泪,低头掐着指甲说:“他明摆着就是不打算要了。”

    姜念发现,徐燕的状态又跟她初见她时一样,整个人是麻木的,死气沉沉的。

    她往树荫地下站了点,看着徐燕把手指掐出许多指甲印,好像不知道疼一样,于是走上前蹲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止住她继续自虐的行为,重复刚才的问话:“你怎么想的?”

    徐燕抬起头,眼里的泪珠子顺着眼睫滚下来。

    她抿了抿唇,哭泣道:“姜念,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就想让刘强把钱要回来,他为什么不去要,那是我们家的钱,凭什么郑红花的理所当然的,凭什么我要受这个委屈……”

    徐燕哭着说了一大堆。

    姜念擦掉她脸上的泪,又握紧她的手:“既然说好了听我的,那就记住我的话,不要对他心软,按照我说的去做。”

    “徐燕,你要把主导权握在自己手中,要让刘强的情绪被你牵着走,而不是你被他牵着走。”

    徐燕怔了怔,抬起头看姜念,最后重重点头:“好。”

    她吸了吸鼻子,接着问:“那我接下来怎么做?还是一直冷着他吗?”

    姜念笑了下,低声道:“可以换个方法了,接下来就要用糖衣炮弹哄刘强,让他把所有钱都交给你。”

    她凑到徐燕跟前,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徐燕越听紧

    皱的眉心舒展的越快,到最后笑起来,看着姜念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与崇拜:“我一定能做到。”

    姜念笑了笑,心里却在想别的事。

    徐燕还不能和刘强离婚,她手里没钱,娘家人又靠不住,一旦和刘强离婚,就会重蹈书中的剧情嫁给村里的老光棍,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让她掌握家里的财政大权。

    见徐燕的情绪慢慢好转,姜念这才起身,去菜地摘了个南瓜,反正也没事,南瓜和面,捏点十二生肖蒸出来,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姜念在灶房翻了一圈,徐燕稳定好情绪走进来,见她东找找西找找的,好奇的问:“你在找什么?”

    姜念道:“没白糖了,我得去趟供销社。”

    徐燕道:“我陪你一起去。”

    姜念转身看向站在灶房门口的徐燕,徐燕抿着嘴笑,抬手使劲擦了擦眼睛:“你说的对,主动权要握在我手里,我不能被刘强牵着鼻子走。”

    而且经过这两个月的改变,她也发现刘强对她不像之前一样了,和她说话时偶尔也会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

    姜念从铁盒子里拿了钱和糖票,和徐燕去了供销社。

    两人走在路上,路过的军嫂和年长的婆婆们看着姜念的目光都带着些笑话和嘲讽。

    走出家属院,又遇见迎面走来的几个军嫂,她们原本笑着聊天,其中有个军嫂看见了对面的姜念,手肘捣了捣那人的手臂,在那人耳边窃窃私语。

    几人的的眼神和动作,真是不让姜念多想都不行。

    她不解的皱眉,回头看向擦肩而过的军嫂们,就只听见零星的几个字。

    寡妇,不安分,丢人。

    姜念:……

    她哪里不安分了?

    她丢谁的人了?!

    徐燕见姜念脸色不太好,扭头使劲瞪向那几个说悄悄话的军嫂们,她们看见徐燕凶巴巴的眼神,顿时都转过头不再看姜念。

    徐燕道:“我们从供销社回来问问冯嫂子,她应该知道怎么回事。”

    姜念点头:“嗯。”

    路上来往这么多人看她的眼神都对劲,饶是姜念心态再好,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

    九月份的日头没有那么毒辣,姜念走在树荫底下,风吹在身上带着点淡淡的凉爽,她搓了搓手臂,打算下次去供销社的时候带上布票和棉票,给她和陆聿做几件秋冬的衣服穿。

    她和徐燕刚走到供销社门口,就遇见了本该待在队里训练的刘强。

    除了刘强,还有一个郑红,两人面对面站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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