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姜岁淡然道:“这是不可控的实验事故,上面必须在一周之内给我批新的机器。”

    “……一周之内!?”卡福哽咽道:“亲爱的,你知道八百万美金的拨款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吗?”

    “我不清楚。”姜岁说:“不过我有一份可以帮你说服那些资本家的研究成果。”

    “什么?”

    姜岁顿了顿,道:“人鱼会人类的语言,我亲耳听见的,虽然我还不确定是它本来就会,还是这几天学习而来,但可以确信的一点是,人鱼拥有远超黑猩猩的智力。”

    卡福惊愕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从来不开玩笑。”姜岁略去了那些不太愉快的细节,将今天发生的大概情况跟卡福讲了一遍,道:“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卡福激动道:“你说。”

    “它处于求偶期。”姜岁面无表情的说:“我们需要一条雌性人鱼,来研究它们的生殖过程,请询问其他基地是否有捕获到雌性样本。”

    今天跟那东西贴得太紧,姜岁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人鱼对于配偶的需求性,它需要一只雌性,否则今天的惨案可能还会发生。

    “我会询问的。”卡福在正事上一向靠谱,“之前那场严重的海上飓风让我们捕捉到了这条人鱼,或许别的基地也会有所收获。”

    “还有什么事吗亲爱的?”

    姜岁扯了下唇角:“你们新选进来的研究员很不简单,竟然可以跟人鱼这种凶悍的生物打的有来有回,真是让我惊喜。”

    卡福一愣:“什么?”

    姜岁刚要说什么,忽然门铃声响起,“博士,您在吗?”

    又是陈见卿。

    “之后再说。”姜岁挂了电话,打开门,就见陈见卿脖子上缠着绷带,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但这无损他的俊美,今天在研究室里的精彩表现,让他再度收获了大批的崇拜者。

    “有事?”姜岁站在门口,没有邀请陈见卿进来的意思。

    “我这里有去疤药。”陈见卿取出一管药膏:“医生说您脖子上的咬痕很可能会留疤,这个药膏效果很好,所以给您送来。”

    姜岁瞥了眼,并没有收,只是道:“你比我更需要。”

    陈见卿当然知道姜岁说这话纯粹是在嘲讽而不是担心他,无奈一笑:“我那里还有。”

    姜岁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眯起眼睛打量陈见卿:“我之前似乎对你有些误解。”

    陈见卿微笑:“是吗?”

    “我以为你是拿我这里当跳板,刷资历镀金往上爬。”姜岁冷声说:“但现在看来,你似乎另有目的。”

    陈见卿眉目不动,道:“我确实另有目的。”

    姜岁没想到他这么轻易的就承认了,微怔。

    陈见卿缓缓道:“我是因为仰慕博士,所以才选择这里实习,这一点,我没有跟博士说过吗?”

    姜岁瞳孔微微放大:“你……”

    陈见卿将药膏放进了姜岁的白衬衣胸前口袋里,道:“等伤口结疤以后早晚各一次,不要忘记了,博士。”

    不等姜岁再说话,他便温和有礼的转身离开了。

    姜岁冷着脸将药膏丢在书桌上,继续写报告。

    ……

    研究室收拾出来已经是第二天,机器报废了好几台,很多研究资料也被水泡毁了,研究员们怨声载道,姜岁静静地站在阴影里,注视着水箱之中的人鱼。

    “博士。”艾莉森小心的走过来,轻声道:“抱歉,连累您……”

    姜岁道:“错误已经铸下,道歉没有任何意义,我并不会因为你的道歉而原谅你。”

    艾莉森眼眶发红:“……博士,我知道您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您……”

    姜岁侧眸看着她:“哪种人?”

    艾莉森一瞬嗫嚅。

    “我就是那种人。”姜岁淡声道:“去检查到底有多少培养皿碎了,别在这里哭哭啼啼惹我心烦。”

    艾莉森抹了把眼泪,连忙离开了。

    其他人看见这一幕不免窃窃私语,姜岁不用听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无非就是自私严厉不讲人情。

    不需反驳,本也是实话。

    姜岁靠近水箱,手指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忽然水浪翻涌,警报声响,刹那之间原本飘在水箱中心的人鱼已经贴近了箱壁,它隔着三层厚厚的装甲玻璃,将自己的蹼爪贴在了姜岁的手指上。

    研究员们大为惊慌:“怎么了?”“怎么回事?人鱼忽然醒了?!”“它是不是已经对松弛剂产生了抗性?这么大的剂量怎么会……”

    姜岁知道它无法打碎这三层玻璃,倒是很淡定。

    他对上人鱼深蓝色的眼睛,微微偏头:“你一直醒着,对吗?”

    人鱼并未开口。

    它海藻一般的长□□浮在水中,柔顺而靓丽,衬的那张邪肆的脸更加俊美蛊惑。

    “恨我么。”姜岁又问:“如果不是我,你已经逃离这里了。”

    人鱼看着他开开合合的唇,忽然凑近玻璃,脸颊几乎贴在上面,而后缓缓的舔了一下玻璃壁。

    姜岁悚然一惊,狼狈的后退两步。

    那个动作暗含的□□意味过于强烈,以至于博士这种完全不通男女之事的人都感知到了其中的暗示。

    人鱼殷红的舌头好像隔着虚空舔在了他的喉管上,色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