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叶知秋在秦见鹤怀里闭了闭眼,将鼻尖往他衣襟里埋了埋,悄悄去嗅闻他身上早已熟悉的木质香调。

    那香调格外温暖,总是很容易就可以让他一颗心平静下来。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大夏天的,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像在取暖。

    好一会儿,叶知秋才重新开口,“说了要给你礼物的。”

    “嗯。”秦见鹤动了动身体,笑,“什么礼物?”

    灯光亮了起来,叶知秋从桌上跳下来,将刚刚被踢倒的礼盒捡起来抱进怀里,递给秦见鶴。

    秦见鶴将礼盒接在手里,含笑看他:“现在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叶知秋说,忍不住有点期待他看到礼物时的表情。

    对做服装的人来说,这不算是什么特别的礼物。

    但对他们来说,这礼物却颇有意义。

    秦见鶴含笑,拉叶知秋一起坐进秋千椅里。

    礼盒被置于两人膝头,他抬手扯开了火红色的丝质缎带。

    缎带滑落在地的同时,秦见鶴将手搭上盒盖,再次看了叶知秋一眼。

    叶知秋眼睛张得很大,里面有毫不掩饰的期待之色。

    秦见鹤垂眸无声地笑了一下,抬手打开了盖子。

    看到里面的东西,秦见鶴眼底的笑意蓦地浓郁了起来。

    浓郁到,就连他身上一贯的稳重都被冲散了些。

    “那件大衣。”他说。

    虽然并没有说哪一件,但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是叶知秋去国外参展时,两人信息中说起的那一件。

    那一天,他看到齐鑫和姜楠一起用餐,心底不自觉升起厌恶与薄怒来,并深为叶知秋不值。

    也是那一天,聂凤君一句话,让他隐约认清了自己的感情。

    还是那一天,他第一次升起向叶知秋表白的冲动。

    甚至于,在和叶知秋的对话框里,他曾打上了一句极隐晦的表白。

    “叶知秋,要不然我们试试?”

    只可惜,这条信息并没有被发送出去。

    回忆一点一滴地涌上心头,秦见鶴含笑问叶知秋:“很长吗?”

    “你打开看看。”叶知秋笑着说。

    大衣被取出来,下面暗格里那支火红的玫瑰映入眼帘。

    “你喜欢玫瑰。”叶知秋笑着看他。

    秦见鶴垂眸,掩住眼底意味深长的笑意。

    “喜欢。”他说,将玫瑰取出来,握在手心里,“明天带到那边去。”

    “要做标本吗?”叶知秋问。

    “嗯。”秦见鶴看他,“做,想要好好保存起来。”

    闻言,叶知秋抿了抿唇,但根本徒劳。

    他的笑意太大了,压都压不下去。

    秦见鶴抬手,指腹在他扬起的唇角处按了按。

    犹如按到了什么开关一般,叶知秋再忍不住,欢快地笑出声来。

    秦见鶴也笑,起身将大衣展开。

    没想象中那么长,并不能包住叶知秋的脚。

    但品质上好,保暖性极佳的山羊绒不仅柔软轻薄,垂坠性亦是上佳。

    优雅大气,颇为矜贵。

    只一眼,秦见鶴就知道,那是最最贴合自己气质的。

    他没说话,指腹轻柔地抚过大衣袖口那簇绣工极佳的松针,心底滚烫。

    “怎么样?”叶知秋问,眼底是压都压不住的期待。

    “喜欢。”秦见鶴看他,片刻后含笑补充,“但不能包住你的脚。”

    闻言,叶知秋笑了起来。

    “那是因为,”他解释,语气认真,“我再不怕和你站在一起。”

    下意识地,秦见鶴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当初,他说要把叶知秋包在大衣里,谁都不让看,是出于对爱人的占有欲。

    可如今,叶知秋说,再不怕和他站在一起,却是最最难能可贵的勇气。

    明明只是一件大衣,可却承载着他们感情的萌芽,抽枝,再到如今正式开花……

    珍贵到,让秦见鶴觉得,这是他二十五年来所收到的,最好最好的礼物。

    “我可能会不舍得穿。”他说,嗓音透出哑意来。

    闻言,叶知秋微微愣了一下。

    “那我再帮你做别的,”他说,“帮你做很多很多,每一款都是叶知秋的高定款。”

    秦见鶴垂眼看他,被他逗得笑了起来。

    “我还有礼物。”叶知秋说,矮下身去,将之前藏在秋千椅下的一副折叠画取出来。

    “你到底藏了多少东西?”秦见鶴有点好笑。

    “还有一件。”叶知秋得意地仰了仰脸,“等会儿再给你。”

    他把画展开,递给秦见鶴:“今天中午在农家宴用餐的时候,没能拍一张属于我们两人的合影,所以我特意画了一张。”

    秦见鶴将大衣仔细地折叠好,重新收进礼盒里,才在叶知秋身前的地毯上盘腿坐下,将那幅画稿接在手里细看。

    画中,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两个简笔小人相对而坐,根据发型和穿衣风格,他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他和叶知秋。

    “准备的有点急。”叶知秋弯腰低头,和秦见鶴头抵着头凑在一起看。

    “嗯,”秦见鶴笑着调侃他,“不过,还挺传神。”

    说完,他含笑的视线再次凝在了那幅简笔画上。

    虽然乍一看,两个小人的姿势颇为相似,但仔细看,却又大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