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他酝酿一阵,才一脸担忧地快跑过去:“你没事吧,需不需要——”

    那句我的帮助完没说还,他就被眼前这个少年深深,深深地吸引了。

    他是原著粉,对主角攻薄奚更是怀揣着别样的情愫,他崇拜这个书中一往无前,毫无弱点的男人,但都不及第一眼见到他时的惊艳。

    他的想法改变了。

    他不要做他的救命恩人。

    他要……他要做他的爱人。

    他本来三分的虚情变成满分的真心,他将自己的衣服接下来,哆哆嗦嗦披到了薄奚身上。

    他伤口处流出的血被冻住,他脸色惨白,然瞳孔深寂,他看着鹤柳风,在鹤柳风期待望向他的眼中,冷冷出声:“走开。”

    他在说什么?

    鹤柳风没有听错吧?

    他在叫自己走开?

    他仍旧试图温暖他,感化他,他知道薄奚在宫中步履维艰,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就是沈仰竭尽全力也偶有不能护他周全的时候。

    鹤柳风知道,现在就是自己的机会。

    他倔强地咬着嘴唇,用坚定的眼神凝视他:“你受伤了,需要救治,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一个大活人死在自己面前。”

    瞧瞧,他多高尚。

    他跟哪个雪封国的暴戾太子截然不同。

    但是回答鹤柳风的,只有一句轻轻的嗤笑,和一声冷漠至极的不需要。

    他不需要任何人帮他。

    鹤柳风是在自作多情。

    薄奚并非故作坚强,而是他真的不需要。

    鹤柳风灰溜溜地走了。

    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一直关注着薄奚,看着他在这宫中受过无数刁难。而他鹤柳风,不知走了什么大运,在御花园被圣人看见,一跃就成为圣人面前的红人。

    鹤柳风不止一次地向他伸出援手。

    又不止一次地被他无情拒绝。

    在这么多次的交锋中,鹤柳风的征服欲也一步步膨胀。

    他想,他凭什么不行。

    如果是在他的世界,他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打工人,但是在这里不一样,他知道所有的剧情走向,这是独属于他的金手指。

    他会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神”,他凌驾于这些纸片人之上。

    但渐渐地,他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努力,他都拿薄奚没有任何办法。

    这个男人始终都没有再给过他半个眼神。

    但在他分明都要放弃的时候。

    变故发生了。

    薄奚亲自找上他。

    他的目光第一次为鹤柳风停留,他拘谨但仍自得地站在薄奚面前。原主的皮相,已经是这人间上上呈,只要给他机会,他就不信自己拿不下薄奚。

    他故作矜持地朝他颔首,又对他说自己还忙,有什么事要找自己么?

    他的确忙,他在御前侍候,万事都要经他的手。

    如果这个人不是薄奚,想要单独见他都要排队等待。

    “鹤公公”

    他看着他,眼中的意味深长被鹤柳风错过,他此刻满心满眼就是薄奚来主动找他了。

    他说:“我的确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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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夜袭

    chapter36

    鹤柳风的心怦怦作响。

    薄奚离他非常近了,近乎一个拥抱的姿势。他瘦瘦高高,薄薄的眼皮垂下,露出个有点儿可怜的表情:“鹤公公,太监所的那些人…”他点到即止,鹤柳风当即会意。

    他拿出绝无仅有的耐心温和道:“我早就跟你讲过,有事自己不要硬撑。”

    鹤柳风渐渐放松警惕,他脚尖轻踮,靠近心上人,声音甜腻:“这有什么的呢,只要我一句话,他们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薄奚扼住他的脖颈,趁他不备强塞进他嘴里什么东西。

    鹤柳风反应不及,再想吐出来已经为时已晚。

    薄奚将他扔在地上。

    一改先前那副温和低贱的模样。

    “鹤柳风。”他叫他的名字。

    “我要你做我的眼睛。”

    那药在他身体里迅速起效,狰狞丑陋的红纹爬上他的身体,伴随着心脏突突的剧烈疼痛,他连站都不稳,双膝跪爬着到他身前, “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薄奚一笑,露出个小小的梨涡,显得天真又良善:“没什么,一点儿让你听话的好东西。”

    他指尖捻起一粒药丸,慢条斯理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考虑考虑,嗯?”

    他说着考虑,却根本不给人第二条生路。

    不管是什么,都能顷刻间要了他的性命。

    他没有选择。

    薄奚需要他,需要一双监视皇帝的眼睛。

    在后来逐渐的渗透中,鹤柳风才发现原来这前朝后宫,多有薄奚的眼线和手脚。

    他也不怕鹤柳风发现,每月一次的丸药,如若鹤柳风没有及时吞服,就会面临万蚁噬心的痛楚。

    原来初见那面,薄奚所说的不需要,是真的不需要。

    他若是想,这宫里没人能伤他半分。

    他懦弱惧事的外表下,是一颗毒蛇般的心。

    火舌舔舐着铜盆中的热炭,鹤柳风回神,道:“如今朝堂上下各有异心,傅疏也重伤昏迷,雪封上下已经没有主心骨了。”

    他拱手:“恭贺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