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笼记 第135节
所以在扣锅的时候，不便于节外生枝。所以得找一个，可以儆猴的目标来扣。 不得不说，这是一套完美的权术，哪怕是主世界的历史上，对这类能够驭下的手段，记录的文人们也不吝于“高明”一词来描述。因为某种程度上，也很少失手，只要不失手就是有效的。 …… 卫铿在轴区所管理的区域，对所有的工位家庭的子女推广”光子守卫“，这种私自借用能源的训练行为，前所未有。 所以这被意虚煌选出来，认为是大过！决定高高举起来，进行惩戒，以示刑律的威严。 而此次，在这位新来的剑师的判官笔下，卫铿得到了罪名是：徇私。 在东方系文明中，在遇到跌宕起伏时，用来震慑人心，稳定事局的方法中，往往是将尚未进入核心统治范畴，但却在社会生产体系上逐渐壮大的新生事物，作为牺牲品。 例如历史上：蒸汽机，工厂容易聚众，形成民变，被守旧的统治阶层在矛盾中，作为“最低代价”的方法，从根源上处理掉。 所以，新生事物尚未积累出足够的基础底蕴，就轻率登场，不会得到所谓来自上流的赏识。多半是在各种风浪中，旋起旋灭。 …… 在革职软禁的磁力区域内，卫铿吐了一口气，当那位新来的官放了最后一把火后，已经明白自己彻底失势了 最明显的就是看管剑士，在最近越来越不耐烦，冷着脸的态度， 通过空间锁定，最后确定了，那位在浮空战舰上的意虚煌给自己拟定的罪名，卫铿沉默了。 这个沉默不单单在脸上，而是从心里。在一旁看押的剑士看来，卫铿“失魂落魄”的表现很正常。 自这一次，卫铿在没有任何负担下，走剑士之路，可以说是，越来越以自己的性格，做这个世界上的剑士。不敷衍他人，不考虑人情世故，不注意复杂的人际利益。但是却走到了这一步。真的，是有些悲哀。 在房间内点开了系统， 卫铿对秦晓寒缓缓道：“你看过阿q正传吗？” 秦晓寒此时的副界面上，显示的是卫铿当下的意识闪烁状态，这个状态和先前白灵鹿从潘多拉界面传回来的相关资料已经匹配上了。 秦晓寒知道现在这边轴时间线上，卫铿要开始进入波动状态，这个波动将蔓延到所有卫铿驻守的时空区域中。 秦晓寒顿了顿说道：“眼下的处境，虽然和阿q相像，但是您一直是有着积累，不至于落入阿q结局。” 卫铿的语气变得渗人：“即使，我没有逃脱的能力，我也不会让自己落入阿q的结局，我，没有精神胜利法。” 秦晓寒不知道的是，再世为人的卫铿当下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清晰的回忆起曾经那个结局。而那个结局自己本决定要忘掉，重新开始人生的。 卫铿目光中的哀伤又多了几分，低语道：“但是，会陷入极端。我不想这样啊。” 秦晓寒顿了顿，她听到卫铿的语气有点低落，以为卫铿又怂了，准备这次一走了之，于是乎连忙肯定道：“现在您的反抗，不是极端。” 卫铿摇了摇头，语态如同老人般说道：“晓寒，你不懂什么是极端！” 顿了数秒后，卫铿缓缓说道：“如果阿q的性格是这样的：他在自称姓赵后，被赵老爷打了丢了生计后没饭吃，心里一横，一把火把赵老爷全家点燃。这样的阿q，你是否能理解呢？” 秦晓寒这边陷入了沉默，卫铿现在这话，她是真的不懂了，也不敢懂。此时的她已经联想到先前白灵鹿警告的“跨位面震荡”，现在的卫铿显然很不稳定。 卫铿喃喃自语道：“退一步海阔天空，被赵老爷打了后，阿q后去城里面讨生活赚到了光洋。能发现一条新路，那为什么要走绝路呢，为什么呢，为什么。为何呢？” 卫铿的目光中似乎出现了旋涡，嘴上想的是退一步可能会出现的“开阔天空”，但心里发现实在是带不进去了。 几分钟后，‘唉！——’一声长叹，卫铿从心灵陷坑中拔出身。 其实黄土地上有两种形象的人，周先生写的阿q，随时准备精神胜利。q弹，圆滑。 但是另一种叫阿k的形象，文人们多多少少却落不了笔。因为遇到“小事”就戾气大发的面貌，写了与中庸之道不符，平时内也遇不到，因为世间显了，往往就是血光乍现了。 偶尔的档案记录中，那陌生的叙述，却总与世人有着厚厚隔阂。 卫铿不想再做阿k，奈何现在笼子破了。 …… 当天晚上，看押卫铿的所有的剑士们，正在恍惚中，卫铿在磁场约束区域的原地留下了幻象，而自己已经消失在磁场中。 这个约束剑师的磁场，对卫铿现在掌握的空间技术来说完全不够看。在刹那间，他就出现在了紫木星北极轴区磁力区域。 430公里外。 硕大的剑意，在星光下直插大地，许多剑师无论多少次临近，都会被这样的浩瀚震慑。但是现在，卫铿都没有正色看其一眼，直接闪烁到了，这道剑意的中心，那个距离地表四十公里处的战舰内部。 当意虚煌端着夜光杯，在巨舰的空间防护舱内瞭望着远方大地。似乎短暂的忘掉了刚刚的工作。他刚刚签署了文件，准备明天处理掉一个不重要的剑师，没什么值得他患得患失的。 就在他毫无感觉的时候，身后空间如同水一样出现涟漪，卫铿轻飘飘的，没有激起一丝一毫气流波动，出现在了他身后。 意虚煌突然觉得，外面的星光似乎暗了下来，仿佛被什么黑幕遮蔽。皱了眉头，走向前方试图折跃，但是这时候，后面传来了轻轻地咳嗽声。 意虚煌猛然转身，但是，一刹那，他觉得不对，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部已和身躯分离。 更加奇特的是，外部空间看起来已经割裂开来，但是断裂面的血液循环还是接着的。自己的血液从一个断裂面流出流入，都瞬间穿梭到另一个断裂面上。 意虚煌冷汗直冒，抬头看向那个人。只是这个人的面庞丝毫看不清。被神秘的空间遮挡了。 “剑君？”意虚煌，心里默念了这个概念，但是强打精神，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位大人，晚辈，天泽派。” 卫铿打断他：“我也是天泽派的，你瞧。这就是天泽剑典！” 刹那间，意虚煌感觉到周围突然一变，等他再看周围时，已经是太空，硕大星球在下方，而他在这里只有脑袋，而手，身体。哦，还留在战舰中。 他懵了，这样超远程的折跃，横跨了数千公里，仍然能让自己头颅和身躯物质流通保持意识清醒。这样的手段，远超他的想象了。 卫铿闪烁到他的面前，顿了顿说道：“这个点星式的子类，你不认得？嗯，看来是对牛弹琴了。” 意虚煌大脑一片空白，面对卫铿在远方故意标注的星光点点，他没有感觉，但是这么一提，突然记起来，和家中大殿穹顶上那个星阵图似乎是类似的。 意虚煌何其震撼：“天泽剑阵！剑尊级。难道是曾祖，不不，曾祖不会和自己开这个玩笑。” 这位数日前还心高气傲的剑师，嘴上认怂道：“这位上者，很抱歉打扰了你的隐修。” 卫铿轻轻吐了一口气，歪了歪头说道：“不存在隐修，在这里本来是想做一些自己的事情。只是好像，惹了一些不该惹的人，比如说，”卫铿微笑道：“阁下。” 意虚煌：“上者，小子不知道哪里有所得罪。但是看在曾祖的面子上。请……” 卫铿手上翻出了一个星光团，卫铿：“你说的面子，是不是就是这玩意？” 这是星泽剑尊留在后辈身上的剑意。一旦遇到生命损伤就会附着在附近的人身上。现在直接被卫铿抽出来了，并且卫铿手指一划，来了一个细胞增生一分为二。论空间技术，卫铿的高度已经远超过了星泽。 卫铿：“我给天泽派的麻烦，我会想办法做出一个解决方案（内心补充：不牺牲我的解决方案），但这方案得先向你借一个东西！” 意虚煌有些不安道：“请问，你要借什么。” 此时卫铿讪讪的道：“借你人头一用。”说罢就闪烁离开了，只留下意虚煌的脑袋留在太空。 而与此同时，在战舰内，意虚煌的身体正在疯狂的砸着东西，这个无头躯体，此时所有的动作非常绝望。 卫铿闪烁出来后，导引他的折跃锋刃，在房间上留下了一行字：“轴区人，绝不屈服压制。”随后在另一边留下一行字：“这就是下场。”接着空间禁锢了他的心脏，让其生命结束。做完这一切后，卫铿浇了一小瓶燃油，直接点燃房间。 这放火的动作完成后，卫铿不禁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都有点熟练了。自己有这方面的经验吗？ 系统介绍：“这个时间线上没做过，但是其他时间线上，你纵火的次数超过五千七百次，由于你现在分裂的时间线过多，大量记忆信息滞后传递。——每条时间线上你的记忆优先为你本时间线的记忆。” 卫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如果记忆能切换到其他时间线，那么很多事情自己做过没做过极容易混淆，哦，在单时间线的其他人看来，那就是神经病吧。 …… 回到了自己牢房后，卫铿当即冲出了房间，疯狂的对外面按门铃。如同死前崩溃一样大喊道：“来人，给我水，你想在行刑前就害死我嘛？” 在意虚煌的舰仓放火是破坏现场！ 此时一回来就大喊大闹，则是再一次强调自己不在场证明。 这一条条行动解释，让一旁做记录的秦晓寒，不禁问到：“你这些（反侦查）是跟谁学的？” 二十二世纪所有主流场所全部都有监控，而在二十二世纪下半夜，进入六g时代后，人类身上直接绑定摄像头，记录所见所闻，然后上传给数据库。在这么密集的信息化后，没有犯罪能逃脱检查，侦探变成了屠龙术。所以呢，秦晓寒对卫铿这一系列操作感到怪异的很。 卫铿：“死神小学生这部动画片你看过吗？里面有各种犯罪技巧。我是良民，那时我还很年轻，看着纯图一乐。” 秦晓寒很好奇的问道：“有这部禁片吗？” 卫铿认真的点头：“有，而且至今没完结。” 第28章 大案要案 卫铿在牢房中喊着喝水是凌晨3：05分。 而意虚煌被发现死亡，则是3：10分。可以确定，意虚煌在3：05分还活着，因为战舰上监控还显示，意虚煌的房间内出现外投的剑气。似乎是在和什么存在进行激烈战斗。 但是等到3：07分，房间内散发出火焰烟雾的时候，大家意识到不好了，当即有人从外部击破了隔空禁制。接着就看到了那具穿着意虚煌服装的无头尸体。 由于高位者一直是保持神秘的，没人知道其身上的特征，所以这具尸体到底是不是意虚煌，所有人还不确定。 …… 而在牢房中负责看守的剑士，没有给卫铿一杯水，反而强化了禁制，强大的电磁力将卫铿所在的空间从原本的六百立方缩减到了四十立方。 看守者：“老实点。”面对曾经的强者，这位剑士如今毫无忌惮的弹压，让他觉得很爽。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雷声一样的音爆，让他愣了愣，收回了对卫铿的计较。 这个雷声，是高空中战舰骤然下降后，传来的音爆， 卫铿感应到那艘急速骤降战舰，心里略微嘲笑道：“急了，急了。” …… 第二天，太阳升起，不，应当是从凌晨开始，整个轴区就处于惊涛骇浪之中。 战舰上的警备剑士们将战舰上所有的人都撤下来，然后封主了战舰上的“黑匣子”监控资料记录器。 紧接着，就是这些战舰上的所有可疑人员，被全部被意虚煌的弟子们，关押到了软禁地带，也就是卫铿的隔壁。这个场面让几个小时前还觉得欺压卫铿颇为有趣的狱卒顿时感觉到山崩地裂了。 一开始，还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么严重，一些传承系的剑师想要强行登上战舰查看，但是在抵达现场后，这些剑师脸色煞白。那墙上的字，实在是太诛心了。 意虚煌代表的是天泽派最上天听，他来到这里，打压各个派系，将轴区的所有大权全部揽在手中，没人敢不从，因为违背他，就等于宣告轴区内有逆反天泽主峰的力量。但是他死了，莫名其妙的死了，这里所有的派系都脱不了干系，甚至他带来的人现在也难以自清， 因为，意虚煌是一位剑师，现在却连人头都找不到了，没有内鬼实难说得清。 每个人都有嫌疑。而且真正的罪犯，极有可能装的最无辜！ …… 天泽派中心，也是在天亮前得到了这个消息，但是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发了消息进行确定，且来回确定了三次。 刑部，法部，战部当即被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