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林涧指尖抽了一下,“因为我?”

    因为有他在这里,指挥中心才不敢让他们去面对危险的那落迦,宁可让更远的北区去救援?

    中校偏过头去,又点了支烟,“想什么呢,指挥中心肯定是综合考虑各方之后才做的决定,咱们这就几十个人,救这小区的人都够呛,哪里还能额外去做这种任务。”

    林涧静了静。

    中校吸了口烟,“休息够了就继续干活,那什么,小姑娘,你别急啊,咱们已经派人去看了,一定把你说的那个人救回来……”

    “既然不是因为我,那我申请参与东区侦查。”

    中校咬着烟屁股,烦躁道:“说什么屁话,我这就一个巴掌的alpha,还等着你们当牛做马,外面那么多脏活累活,你走了谁来干?”

    林涧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中校顿时色变,“林涧!”

    林涧头也不回,转身带动衣角从女生手里滑落。

    女生的手一下抓空,在半空慌乱挥舞,仓促间整个人往前一扑。

    周边几个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前一步,“小心!”

    她一头撞在林涧的背上,只剩半个身子挂在床边,焦急又含混地发出一个音节:“你……”

    林涧脚步停下,转身扶了她一把,立刻被牢牢攥住了衣角,他低头看了一眼,抬起手,把衣服下摆撕下一角,放在她手里。

    女生仰起头,呆呆地看着他。

    林涧把她扶回床上,“别怕,我去救他。”

    女生缓缓握紧手里的东西,低着头,抽噎起来,泪水一颗颗落下来,砸在手背上。

    出了帐篷,中校咬牙:“你这是……”

    “违抗军令。”林涧说,“我知道。”

    “知道你还……”中校气急,勉强压着脾气降低了音量,“这不是开玩笑的林涧,那是那落迦,一个极端危险恐怖份子!”

    “前几天谢尔诺上校他们吃饭的时候还过讨论这件事,白沙星上面这东西十有八九出自那些星盗中的某一个高层,其他的我们都见过了,没谁有这种能力,剩下的就是他们老大和那落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那落迦很可能就是造成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他是个神眷者!你也有异能,你知道这玩意儿有多恐怖,别以为你打普通人跟玩儿一样就一定是他的对手了,他能操控金属屏蔽一整个星球,绝不是你这两下能比拟的。”

    “再说了,指挥中心那边派出的队伍都是精良的特种部队,不比你一个人单枪匹马要有用吗?”

    中校自认为也算苦口婆心了,这辈子就没这么罗里吧嗦多话过,要是这会儿跟他犟的不是林涧,而是他手下的其他兵……

    “嗯,我知道。”林涧说。

    中校刚松下一口气,他又说:“安队,借我辆车。”

    中校脸都绿了。

    林涧拍拍他肩膀,“违抗军令,按照规定,上到军事法庭判处击毙,下到关十天小黑屋,南区的救援已经告一段落,应该到不了击毙。”

    “……你就铁了心要去?”中校气得脑袋疼。

    “嗯,我收养的一个孩子在那边,现在……”林涧不想去想谢岫白对上那落迦的结果,只说,“我得去看看。”

    中校沉默半天,突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我突然觉得,将军也不算冤枉你,你要是我儿子,一天少说挨我三顿揍,你就是个……”

    他憋了憋,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只在心底暗骂,熊孩子熊孩子熊孩子!

    他恨熊孩子啊啊啊!

    林涧摸摸鼻子,“骂名我都背了,不坐实一下,岂不是亏了。”

    “说得好像将军说你乖你就真的是个乖宝宝一样。”中校吐槽。

    林涧笑起来:“队长,记得帮我把小黑屋准备好。”

    中校心烦意乱:“你先活着回来吧。”

    第43章

    “轰!”一道身影被轰飞出去,重重撞在街道尽头的墙面上,本就摇摇欲坠的建筑再也支撑不住,整面墙坍塌下去,无数砖石暴雨般落下。

    发现黑暗中战斗对谢岫白有某种加成之后,那落迦毫不犹豫选择了到地面战斗。

    本就是她的造物,那落迦意念一动,这块足有上千米长、一手造成这场惨案、把居民区顷刻间化为一片废墟、至今沉沉压在头顶的金属瞬间解体。

    数以亿万计的金属碎片盘旋而上,乌云压顶一样笼罩在头顶,每一片都反射着烈日的光。

    深埋的建筑重见天日。

    谢岫白的实力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那落迦对异能何其了解,一眼看出他刚觉醒不久,别说熟练,就连最重要的精神力,也弱小得不值一提,这样的存在,就算属性在某种程度上克制了她,也不该是她的对手才对。

    但谢岫白偏就坚持到了现在。

    不是靠异能,这人就像个疯子,只要看准了目标,就一定要扑上去咬一块肉下来,任凭你是下刀雨还是硫酸雨。

    总之,谁也别想毫发无损地取走他的命。

    哪怕浑身伤痕累累,被金属风暴硬生生剐成了一个血人,也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这顽强的战斗意志差点打动了那落迦。

    和普通星盗不一样——有些星盗被联邦军队抓住以后,总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全凭一张嘴,当场就能给自己编制一个凄惨无比的身世。